晚宴·装饰品·情报
这个宴会是由一个王国的有名贵族举办的,地点在一座私人岛屿上的公馆里,不过既然会请到多弗朗明哥这样的人物,我猜他们必然拥有一些不可言说的产业。我们的船在日落时分到达了秘密港口,巴伐兰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我问多弗朗明哥的时候他也只说了这部分,然后就故意转开了话题,我猜他也没怎么记住,不过没关系,只要人家认识他就好了嘛。他们家的公馆坐落在岛屿的半山腰上,低调隐蔽,仿佛苍翠之间伫立的一丛白水晶。除了我们的船,港口处还停泊了不少形色各异的船,有些带着描金锉彩的贵族徽记,有些则是刻意隐去了标致所属,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一帮里没有一个不是家财万贯的气势。事实如此也好,刻意伪装也罢,反正这帮人凑在一起,是不会密谋什么好事的。
船刚刚停稳,一个仆人模样的精瘦男人便带着一众搬工送来不少珍馐和葡萄酒,说是主人家为了犒劳船上的水手们。紧接着,前往山上公馆的马车就到了。类似的宴会,我原先在格鲁曼手下也参加过,比起在谈判桌上跟海上的三教九流权衡价格,玩笑里藏刀那一套,这种全靠举手投足和语言艺术的交际场合简直就是在度假。可是现在,我却全然提不起兴致,甚至可以说达到了抑郁的地步。
“呋呋呋呋,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出卖□□的。”多弗朗明哥坐在我身边调笑道,他穿了一身酒红色的西装,仍然披着那件标志性的粉色羽毛大衣。
“可我感觉自己已经出卖了灵魂。”我抬头没声好气地回应道。此时的我穿着一件桃红色抹胸小洋装,配以黑色丝袜和黑色漆皮高跟,一条夸张的群镶粉钻项链沉甸甸地坠在我的胸前,披肩的蓬松黑色卷发下是一对轻佻的粉羽毛耳环。这件小洋装当初还是我跟朋友打赌一气之下买的,从没穿出去过,而首饰是多弗朗明哥从抢来的珠宝里挑的。可怜我一个一米七五通身御姐范的女汉纸,居然被要求穿得如此娇俏少女,跟个金刚芭比一样还被强行拖出来示众。与其通过这种方式被社会性抹杀,我宁可一头撞死来得痛快。
“呋呋呋呋~不是挺可爱的嘛!”他的手落在我的头上,摸宠物似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好啦,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你该玩的尽兴一点。”
可爱?不好意思,对我来说“可爱”两个字绝不属于夸赞的范畴,倒更有点像讽刺。没有那个词能比“可爱”这两个字更让我起鸡皮疙瘩了。不过这些话我是不可能说给多弗朗明哥听了,只要他高兴,难道谁还敢说个“不”字么?
我拖着这一身洋娃娃似的打扮跟着多弗朗明哥走进大厅,例行公事的寒暄之后,有几个从刚进门就开始对我窥视已久的男人便飞蛾扑火似的凑上来搭讪敬酒。他们大都是欧洲或拉丁美洲的面孔,虽说这个世界并没有明确的人种地域划分,但我这样地道的亚洲面孔好是很少见的,至少目前为止我是没见过几个。我这张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面孔,在这些有点头脸的人眼里却是异常新鲜,充满异域情调,不得不说,这一优势曾在交易之中帮过我很大的忙。我瞟了一眼多弗朗明哥,他只是对我一笑,默许了那帮小贵族将我彻底拉到一边。
在贸易中,与客户达成良好关系的诀窍是什么呢?我或许提到过,是将自家产品解释清楚,加上一点无伤大雅的美化,尽可能契合目标客户的需求。但这只是针对那些唯利是图,口袋紧巴巴,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海上暴徒的。而对于这些油光满面,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小贵族来说,更简单的东西就能让他们晕头转向,乖乖听话。
女人的魅力与谎言。
有这么一类蠢货,自以为有点钱权就能够靠着两三句蹩脚尴尬的情话博得女人的钦佩和倾心,渴望着温香软玉拥入怀,享受风光,背地又辱骂人家物质势利,只知道勾骗钱财。他们一个个看我的眼神宛如饿狼窥探着肥羊,殊不知他们自己才是任我挑选戏弄的猎物。只是两三句逢场作戏的话他们便意乱神迷起来,自以为成了我的知己。论酒力,就更是烂的跟一滩屎似的。两大瓶葡萄酒、一瓶威士忌、半瓶龙舌兰和不计其数的啤酒下肚后,整个耳厅里除了我就再没一个清醒的人了。
我倒在天鹅绒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上璀璨夺目的吊灯,宴饮与欢歌后随之而来的是莫大的空虚。那些男人饱含着龌龊欲望的视线,让我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统统挖出来,他们与我的身体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接触,都让我倍感恶心。毫不避讳地说,我现在做的,就是交际花的工作,曲意逢迎,赔脸卖笑。我告诉自己,这只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一张面具,一场即兴表演。
“喝醉了?”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下子勒紧了我原本涣散的神经,我猛地坐起来,看到多弗朗明哥正站在门口。
“这帮人就是群畜生。”我抹了把脸,站起身,甩了甩头,但视线依旧是飘忽不定:“还好,脑子清醒着呢。”我从一头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的肥猪身上优雅地跨过,抄起酒杯旁的五份订单合同得意地摇了摇。“这个月的销售量又要破纪录了呢!”
他将我拦腰抱起,大约是酒精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