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如何才能不需要工作?
把公司炸了。
很好,和这个答案一比,连苍冥的狡辩都有点不够看了。
陶初然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林鸱的情绪太淡了。
“工作”这个词,是陶初然来到这里后才有的。有秩序才能有组织,有组织之后才诞生了“工作”。工作是女王的赐予,除非受到狂化等等不可抗力,不然没有公民会懈怠它。
就连苍冥都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工作的意义,这才是正常的情况。
但林鸱不同,他似乎对女王都没有什么执念。
对陶初然来说,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她犹豫再三,还是抬起了头,看向了林鸱。
陶初然很久没有和他人对视过了。
视线相触的那一刻,眼球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一般,飞快地转向了另一边。但是那一瞬间看到的影像还留在脑海中。
淡金色的瞳孔中满是漠然,就好像什么万年不变的贵金属。在看向她时却似乎像是触到了逐渐升高的温度,金色也忍不住稍稍融化了些许。
因为条件反射移开了视线,所以陶初然没能完全确定对方的情绪。
但是再让她对视是不能的了。
陶初然垂首,用没有幻化树枝的右手捂了下额头,忍住了一时间的头晕目眩。
“怎么了?”离她最近的林鸱轻轻扶了她的肩膀一下,在她皱起眉的同时快速离开,“是累了吗?去休息室睡一会儿吧。”
苍冥也靠近了,颇有些手足无措地紧张道:“头痛?我带你去找医师……”
毛茸茸的领口扫过面颊,陶初然闻到了他身上属于天空的味道。
苍冥伸手就想要抱她起来,被林鸱拦住了:“你想找谁?晗修吗?”
苍冥这才反应过来。从他刚刚来时看到的情况,第二军的军医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
那她要怎么办?
苍冥脸色苍白,心急如焚,甚至要比完全狂化之前的状态还要差了。嫉妒与担忧相互拉扯,刚刚回来还不太稳定的理智如同瞬息万变的海平面,因为陶初然的表现而骤然掀起波澜。
“现在外面还暗着,一时半刻恐怕不能结束。她的身体很脆弱。”林鸱说。
小可怜,怎么看了他一眼就成了这样呢?
林鸱叹息一声,却还是抑制住了环向她的手。
“……没事。”陶初然也咬着牙吐出了两个字。
两个人够她受的了,再多来几个她能当场晕过去。
苍冥和林鸱都是刚刚认识陶初然,并不了解以前的她曾经创下过三年只说一句话的宇宙记录。他们只觉得这个公民有些过于怯懦了,说话也小小声、颤巍巍,但莫名惹人怜爱。
但是宇宙宽广博大,万千公民也各有性格。他们看出她的原形大概是桃树,植物嘛,也有很内向的,比如说晗修,因此两人都没有感到很奇怪。
不过社恐就是社恐,沟通对陶初然而言是个老大难的问题。她能伪装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之所以想要尝试多说话,一来是因为表达意思确实很不方便,她既然能做到逃出来,还能拍视频了,那为什么不能做到正常交流呢?二来则是为了不刺激苍冥。
他的精神状态太不稳定了。陶初然很确信她亲自任命的第二军军长不太可能是这样莽撞的性格,无论是狂化的后遗症还是摄入她血液后的异常期,经验和直觉让陶初然都必须稳住他。
这种状态下的公民真的很难搞。既不能让他们靠得太近,又必须让他们意识到她是在意他们的。陶初然觉得这样的要求太高了,所以一般她的选择是用其他的事情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苍冥在靠近她之后再也没有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担忧的目光流连不去,遮掩了眼底疯狂的妄想。他总觉得眼前的人是他血肉中的一部分,遇到她就好像是干渴的土地突遇甘霖,每一粒灰尘都叫嚣着渴望。
他想要拥抱,想要严丝合缝地把她嵌进身体里。又想看她因为他而露出不同的表情,就像他被她牵制了心神一样。
他们本该在一起。
因为距离过近,陶初然感到了不适,而苍冥感受到了诱惑。
巨大的、他无法反抗的诱惑。
于是他又伸出了手,试图抓住近在咫尺的猎物。
“那么、休息室……我抱你过去……”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因为滞涩而有些喑哑。说话间甚至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为欲望即将得到满足而感到期待。
没有给陶初然反应的时间,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撑住了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穿过了膝盖与椅子的缝隙。苍冥轻轻松松就把她抱了起来,他感受到怀里的重量简直轻到不可思议。
薄薄的黑色手套里汗水已经打湿了手心。明明没有和她的肌肤接触到哪怕一寸,苍冥还是觉得碰到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