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
形成一个整圆。盛宁站在圆外不动,目光紧盯佛像。众人在这样的紧张的气氛里,不禁冷汗直流。
沈承喻手握腰间长戟,同样关注着佛像的动静。
这些捉鬼人将符箓扔到佛像四周,符箓在与佛像的抗衡中飞速旋转。只见佛面额心出飘出一缕血光,血光四散却被符的力量束缚,于是更多的血光丝丝缕缕地涌出与符箓飞速旋转形成的无形的墙发生碰撞。一声沙哑又尖锐的声音传来,更多的血光无穷无尽地形成密密麻麻的网。那位在御前说话的少年跳出来,手握拂尘劈出一道罡风向佛像击去。只这一招众臣里就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风璇山庄大弟子冯宴哲。
风璇、天苍、万仙、华灵是捉鬼行当里最富盛名的门派,这些门派往往不止有捉鬼驱邪的责任,还涉及过江湖和朝堂的一些纷争中。即使捉鬼行当不允许捉鬼人参与到这些腌臜事,但与天地间立命,人情世故在所难免。
冯宴哲的拂尘像坚硬的剑刺向血光,好像猫儿的利爪,看似毛茸茸,却深藏利器。那些刺耳之声越来越痛苦、越来越暴怒,冯宴哲全身都在抖动,强撑着发出攻击。他想到过一尊寄身于佛像的鬼会很难缠,却对这么强大的力量有些意外。
“喂!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冯宴哲大喊一声,泄力向后退去。众人见盛宁从袖中落下一条铁链,铁链像是有生命般穿过符墙,躲过血光,直插佛头顶部。
霎时间,所有的血光全部汇聚,阵收,冯宴哲与几位捉鬼人足下借力,高跳而起,齐齐向佛身攻去,剩余几位手挽莲花印,一道道金丝编成巨网缠住佛身,他们一起顺时针奔跑,网被拉开,被罡风吹鼓。盛宁见新阵已成,向佛像冲过去。
盛宁踏着巨网借力跳起,握住铁链的右手猛地向外一拉,加上阵法的力量,佛头爆裂,恶鬼显灵。一团灰黑色的雾团里似是有一双手将铁链环住将盛宁拉过去,她被带到空中,右手拽着铁链,铁链抖动发出黑金相交的光芒。站在一旁的大臣中惊叫连连,沈承喻第一次见此盛状,也不禁呆滞了一下。
沈承喻将长戟竖立于地,站在梁帝身前,随时出招。
盛宁与那佛像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努力抻着铁链,左手捻出一张符。冯宴哲见状当下明白了她的意图,拂尘一扫,将力量汇入符中。符纸波动,蓄势待发。
“呵——”盛宁挥出符纸,同时右手用力一抻。铁链和符纸的力量将佛身四分五裂,那无形的恶鬼发出一声暴唳,轰然连人甩了出去。
一团罡风四散,卷起殿上的尘土。沈承喻瞬时用披风遮住,一手执戟用内力硬生生挡下了这层攻击。
尘埃落定,只见殿中的众人狼狈不堪。盛宁收回铁链,却没站稳单膝跪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的弥勒佛裂成碎片,那恶鬼也好似从未来过。
李公公与沈承喻交换眼神,便走上前扶盛宁。
“这位大师,可还安好?”
“无妨。”盛宁摆摆手,见梁帝正用探究的目光看她。她稳住步伐,向梁帝所在走去。
“陛下,恶鬼已除,太后不日就恢复如初。”说着她从袖口拿出一张纸递上去,“这是祛邪的符纸,与太后平日里调理身子的药一同煎下即可。”
沈承喻代为接过,同时偷偷打量眼前的女孩。刚才意气风发的女孩此时脸色微白,嘴角的鲜血还未擦抹干净,声音微颤,目光却始终坚定。
“嗯。”梁帝见风波已去,便向龙椅走去,李公公疾步上去接过符纸,跟在梁帝身后。大臣们也纷纷站好,受伤的捉鬼人也被搀扶着勉强站起。梁帝打量着眼前的盛宁,目光一转,语气中有一种舒缓之意:“李凌,将符纸交给太医院,要仔细盯着,不要出了差错。”
“是。”李公公应下。
“林旷。”
“臣在。”林旷忐忑出列。
梁帝向盛宁招手,盛宁上前跪拜。
“礼部有功,赏白玉琉璃一盏,赏银各一百两,林尚书升俸一级,加藏馆修撰一职。”
众人哗然,礼部连忙跪拜谢礼。
“这位姑娘,现在可以自报家门了吧。”李公公和善地询问。
“草民朗华楼盛宁拜见陛下。”
“朗华楼?三年前百鬼夜行独战鬼王的朗华楼!”有人不顾大殿礼节,激动地喊出声来。
无人追责他的无礼,因为所有人都为之惊讶,这朗华楼在三年前便低调行事,不参与门派不参与党争。
“哦?没想到竟有如此来头,林尚书,功不可没啊。”
“臣尽绵薄之力为陛下效忠。”
“你有何所求,朕酌情满足。”看得出来梁帝因此事心情不错。
“草民不求官职不求钱财,只求一个允诺。”盛宁此时有些忐忑,她紧紧掐着袖中的手,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此诺绝不涉及朝堂与人命,若我今后背叛此言,任凭陛下决断。”
先前沉浸在收鬼的躁动被这三言两语浇灭,林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