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

人颇有几分心气，即便在翰林院也不曾有什么知交，何况他的却有几分才华。”玲珑直言道。

含碧的面色总算柔和了些，“好罢，就依你所言。”

第二日，封杨晟为户部侍郎的旨意便颁布了，上面还有玺印。自然有人不服，只是这些反对的声音对含碧来说实在是无关痛痒。

于是朝臣们送走了沈侍郎，又不得不替新的户部侍郎送上贺礼。杨晟本人倒是很平静，颁布圣旨那日便前来谢恩，含碧与玲珑见他宠辱不惊的反应心也放了大半。

而沈琢在沈府的书房内，他因为丁忧的事情如今正好空闲，便将书房内的杂书看了大半，他听见外间响动墨池又并未出声，便知道来人是谁。

果然，玲珑推开房门，又将信笺放在桌上，沈琢倒并未急着拆开阅览，只是道：“娘娘可有带什么话？”

玲珑摇了摇头，“你拆开信笺便知道了。”说罢便出了书房。

而沈琢拆开信笺，这还是他丁忧之后第一次到含碧的信笺，他看了一眼信上所言之事，又唤来墨池道：“准备一下车架，明日我要出行。”

墨池听了吩咐也并未多话，而是忙去准备了。第二日，沈琢出行却并未带任何仆从，只是对赶车的车夫吩咐了一声，“去平康坊。”

平康坊多为那些冶游的文人所喜，原因无他，那里便是京城的红灯区。此时已近日暮，车架很快便到了平康坊。

沈琢下了马车，只见平康坊门口也停了一架装饰金玉的车马，看上去富贵非常。

侍女与带着幕篱的含碧下了马车，沈琢又对车夫吩咐几句，那马车便离去了。

而含碧则十分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走罢，今晚可有的是热闹瞧。”不知道是不是她来之前熏了香，并不浓烈的沉水香香气萦绕在他鼻尖。

绕过几处坊墙，便到了如意阁，如意阁分为两层，二楼的客人无不都是阁中贵客，便是能受邀前来一楼的，也非富即贵。有侍者引着含碧与沈琢前去位置上，含碧对他耳语道：“我用了假身份，在此不要唤我的真名。”

如意阁内华灯初上时，便意味着拍卖也正式开始，容貌姣好的胡姬站在中央，缓缓揭开第一件拍卖之物的幕布。“此乃西域大宛的名马。”胡姬解说着，“难得的是这马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质。”

含碧望着中央的胡姬与马，含笑用只有沈琢能听见的声音道：“的却不错，这马连宫中都少见。”这话却微妙，宫中都难得，恐怕如意阁幕后的人手眼通天。

沈琢望她一眼，“若只是此，不至于让娘娘写信邀......某前来。”含碧用一种似是安抚着的语气道：“耐心点，我为何会让你前来，你后面便知道了。”

大宛名马被拍下之后，胡姬又展示了几样物件，虽难得却也算不得什么，直到拍卖接近尾声，到最后一件物品，胡姬揭开幕布，那是一个纯金打造的笼子，里面的少女花肤雪貌，只是神色十分凄苦。

胡姬解说着，“这是今日的压轴宝物，一位西域边陲小国的公主，自小便是娇养着长大，起拍价十万两。”

饶是镇定如沈琢，也气得颤抖，“略买人口，他们也敢？”含碧则面色平静，“沈卿，你只需要知道这世界上所有事情皆逃不过一个利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含碧说完，胡姬已经开始叫价，如意阁的叫价只需要示意一旁的侍者，哪怕起拍价是十万两，也依旧有人加价，最后已经到了七十万两，含碧方才示意侍者过来，又对他耳语几句，那侍者示意，于是胡姬便道：“有人出价一百万两，可还有更高的？”其实在场的人非富即贵，这钱还是拿的出来，只是这公主看着便只能沦为玩物，有些不值当了。

于是含碧顺利拍下了对方，不过她对沈琢狡黠道：“我是不打算付钱的。”话音未落，便有破空之声自如意阁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