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在噩梦初醒,无法自拔时,几次三番走到这儿,她想过跳下去一了百了这糟烂的人生……
今夜月疏明清朗,这是李炤炤来到这头一次昂首端赏,也是头一次觉得月是好看的,暖黄圆明,可以将破碎的小兽包裹进宽容的身体里,轻轻安抚,哄她好梦。
月似瑶台镜,映照她在镜下起舞,那甚至不是舞,不过是少女兴起的顽闹。
山间雾气朦胧,春日的夜里夹杂着冬日残留的冷风,雾气为少女披上轻薄的纱,她扯开束缚着乌丝的道带,香雾沾得云鬟湿,鬓似幽云随风起。
姜平州见多识广,此刻却挪不开眼,镜中涟漪意动,他心有波澜,却不敢惊扰。
一道冷冽的目光向他投来,李炤炤早已缓步离开断崖,此刻正路过他身旁,撇了他一眼,不过并未言语,细看才能发现她耳垂微红。
姜平州打理一阵衣袍,的确不太好看,甚至有些野草树枝挂在他的身上,梳得整整齐齐的高马尾此刻也是凌乱不堪,这对一向貌美而自知的姜十二郎十分不能忍受。
他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李端端再次来此地,于是按捺不住的他决定主动出击,自己前来,想不到只能凭记忆到竹林外,再要进林,已找不到那条通幽小径了。
贸然进林,东窜西窜都找不到一条可以通人的路,想不到那竹子也十分坚韧,他的佩剑都砍卷刃了,都不曾砍下几根。
姜平州觉得他真是疯了,夜半更深,不去吃酒也不回宫睡觉,竟然来此地砍竹子。
越想越气,又回到进竹林口的那处断崖,所幸,得来全不费功夫,那仙人自己下凡了。
见李炤炤要走,他赶忙拍衣追上,扯着公鸭嗓喊道:“喂,等等,喂,你知道某是何人吗?就敢如此不敬?”
李炤炤回首撇了他一眼,无语,接着向前走。
少年手长脚长,两下三下跑到她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对着她叉腰大喊道:“某名唤姜平州,某乃是朔方节度使姜国公的世子,某的母亲是南胧县主,某是御前昭武校尉,女人,某不管你是人是仙是鬼,今日你别想跑。”
李炤炤依旧板着她波澜不惊的面孔,绕过他要离开。
谁知,那少年竟然扯住了她的袖袍。
“女人,某已向你表明自己,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