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伤
镇纸上液体气泡还在沸腾,清儿迅速取出银簪插在里面一试,银簪瞬间变黑。
“是鹤顶红!”清儿急道:“伊伊姐,快去追方才那个送水老伯!”
伊伊将短剑插回洞箫,翻身下楼,从侧门追出,远远看到一个佝偻的人影慌慌张张沿着巷道逃走,衣着正是方才她站窗边看到的人,这人应当是要确定阿鸢喝下毒药,所以才逗留了一会儿。
她施展轻功追去,抄近路越过几座房顶,闪进一条长廊,正要穿过拱门,被一旁掠过来的身影抬手一档,她反应极快下腰躲过,回转身抽出腰间洞箫劈手打向那人的腰,那人挨了这一下,闷哼了一声,抓住洞箫一拽,她被巨大的拉力扯得往前一倾,被来人擒住了手臂,这人贴上来一背身要给她来一个过肩摔,她借力轻巧地翻转一下身躯挣开,一拧洞箫口子,抽出短剑向来人刺去,对方见她使出兵器,便也抽出了匕首。
这一对上,终于看清来人的相貌。
是莫焰!
她和他之前在临江县交手过,虽然当时她蒙着面,但这下再多过几招,她肯定会被认出来!
这样想着,手中的招式滞塞了一下,莫焰闪身一手肘打在她手腕上,她痛得唉叫一声,短剑落地。
莫焰趁机转出手中匕首刺向对方,这次对方竟没有灵活躲开,反倒踉跄着朝他倒过来,他辨别出来人有些眼熟,匕首来不及收回,一偏刀势,还是在对方手肘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来人倒在他怀里,他傻眼了,这才认出此人是个女的,还是裴清身边那个女的。
“你,你,”莫焰搂着她语无伦次,看到鲜血从她手肘涌出来,“你怎么穿成这样!”一身的男子打扮,害他没有早点认出她来。
伊伊嘴唇发白,这下放水放太大了……
驿馆二楼,清儿搂着发抖的阿鸢察看她症状,阿鸢掉着眼泪,发出“呃呃”的声音,清儿眼圈通红,抹掉阿鸢的眼泪喃喃道:“别怕,阿鸢别怕……”
季蝉提着温水和脸盆跑上来,哆嗦着倒了水端过来,“裴大人,温水来了,我亲自弄的,没有假手任何人,阿鸢,阿鸢……”
清儿让季蝉把脸盆拿过来,自己端起水喂阿鸢喝下几口,并起食指中指伸进阿鸢口腔,按压她的舌头深处,迫使她呕吐。
阿鸢一边吐一边哭,季蝉也不停的抹眼泪,清儿快崩溃了,让季蝉去准备五个生鸡蛋,她要喂阿鸢喝蛋清。
催吐许久,吐到后面终于只剩清水,清儿喂阿鸢喝下蛋清,等了会,阿鸢总算不再发抖,余毒未完全清除,但好在她带了自制的化毒丸,给阿鸢吃下一颗,便没什么大碍了。
这化毒丸是她自制的比较失败的药丸,因为化毒能力不够,只有在体内仅剩少许毒素的情况下才能起到作用,否则不能完全解毒,根本算不上解药,她一直为自己没能制成鹤顶红的解药而耿耿于怀,没想到这东西今天派上了用场。
清儿忙出一身汗,季蝉过来搂着女儿对她一个劲地道谢,清儿只说这是自己身为医者应当做的,请她哄一下孩子,让孩子尽快入睡休整。抬起手正要擦汗,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响,是有人在上楼。
联系方才阿鸢被人下毒的事情,清儿顿时浑身紧绷,嚯的一下站起身挡在季蝉母女身前,手捏着裙摆微微颤抖,方才的热汗仿佛瞬间变冷,凉丝丝地从额角滑进衣领。
她不会武功……这可怎么办?
脚步声渐近,清儿手足无措地抄了一个鸡毛掸子举在身前,打定主意若来人是陌生人,她就立刻大声喊叫。敞开的门边首先露出一双金丝嵌边锦靴,而后一个风度翩翩的身影显现在门口,面上带了一副狰狞面具。
从来没觉得庆王的面具如此可爱过。清儿瞬间放松下来,手中鸡毛掸子落地,脑袋忽然抽痛了一下,她晃了晃身形,庆王见了想要过来扶她,她摆手示意不用,自己扶着茶几坐下了。
庆王看看地上一片狼藉:摔倒的凳子和碗,地板湿了一片,床边还放了一个盆,里面全是呕吐物。季蝉正搂着阿鸢低语,清儿有气无力道:“王爷别进来,弄脏了衣服就不好了。”
话音未落,楼梯又响起脚步声,这次声音杂乱,看来不止一个人,清儿丝毫不慌,庆王在此,她怕个龟孙儿。
莫焰和伊伊上了楼,和门口的庆王面面相觑,莫焰脱口而出:“主——”
庆王啪的一下打开扇子,莫焰反应过来,道:“王爷。”
伊伊捂着手肘对庆王行礼,庆王皱眉问莫焰:“怎么回事?”
“这,说来话长……”莫焰吞吞吐吐,伊伊脸色苍白,低头越过他们进屋,清儿一眼看到她流血的手臂,惊得爬起来,扶伊伊到另一边的卧榻上,伊伊低声和她交代了缘由,刚好庆王和莫焰进了门,清儿抬眼瞪向莫焰,劈头盖脸地问:“你怎么回事啊?!”
“这……”莫焰红了脸,又不能把自己在捉拿杀手的事说出来,因为主上不让裴清知道这些,他只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