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一天（二）

前，伊丽莎白说服了少女校董，毕竟是稳赚不亏的生意。不过加图索家和贝奥武夫就比较麻烦了。

然而加图索家的态度却让她十分意外。

路明非和源稚生坐在英灵殿前的花坛上，看到校董们走下白石台阶，同时站起了身。

“恭喜。”伊丽莎白远远吐出两个字，随后优雅地坐进车里。

路明非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源稚生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处的人影，那个人正站在英灵殿的大理石圆柱后，血红色的和服飘动，像一缕鲜红的烟雾在风中飘散，他的身后只有湛蓝如洗的天空。

源稚生走上台阶，在他的身旁站住。

两人站在高处俯瞰，英灵殿前的小路旁栽满了郁郁葱葱的榆树，名贵的豪车在树荫下驶出小路，晃动的人影像蚂蚁一样渺小。

“哥哥，你知道自由的味道么？”风间琉璃伸出手，似乎想要拥抱吹过的风，“我是赫尔佐格创造出来的人格，也是源稚女愤怒与仇恨的化身。我承载着他对你的失望，所以我想杀死你，但为了自由，我同意了秦杉奈的提议，与你合作。”

“我同意只是为了自由，还有报答她救了小暮，但是这会使我失去存在的意义，这是我付出的代价，孱弱的男孩终有一天与自己和解了。”

“现在我要走了，把这个世界还给真正的源稚女，他以后一定会更坚强。”

他真想再表演一次歌舞伎，不过想来在这座学院里没人愿意听。

风间琉璃跳下台阶，走向英灵殿后空旷的草地。他的表情在飞速变换，这些年他极致地扮演各种各样的人，最终甚至无法分辨自己是谁，也许从他诞生起，他就已经分不清了。

源稚女比他幸运，还会有人等他回家。

但他不一样，他是恶鬼，没人希望看到他继续活下去。

忽然有人在风中弹奏三味线，风间琉璃猛地抬起头。八重樱般的女孩席地而坐，她穿着最耀眼的十二单和服，山桃花挽起漆黑的长发。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风间琉璃愣住。

樱井小暮笑着伸出了手，眼中却泛着泪光。风间琉璃牵起她青葱般的手，就像当年他新学了《杨贵妃》，邀请她做他唯一的听众。

“倦兮倦兮钗为证，天子昔年亲赠；

别记风情，聊报他，一时恩遇隆；

还钗心事付临邛，三千弱水东，云霞又红；

月影儿早已消融，去路重重；

来路失，回首一场空。”

最后一句唱词后，他枕在女孩的双腿上，静静地睡着了。

无论是他还是源稚女，明天都会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