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玩意险些扎进他的脑门，卢玉德腿一软，跌落在地。

“姑奶奶，我胡说的，胡说的！何必叫手下下此狠手……不就是退婚书，我签了，我现在就签了！”

手下？孟初棠觉得心口狂跳，卓玉卓群的三脚猫功夫她还是知道的，从来都是小打小闹，根本不可能放暗器伤人，她压根就没那么厉害的手下。

孟初棠不动神色地倚住身后的一张桌子，腿软，但还是得装，刚才那支箭就从她耳边飞过，不过半寸，但凡她真准备出手揍姓卢的，保不齐那箭……她越想越发抖，下意识向暗器飞来的方向看去，可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难道是什么路见不平的“仗义大侠”？可仗义大侠为什么会在花楼里，又为什么出手相助？

陶盼儿似乎是带着侍从去追“大侠”了，好半天才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孟初棠强撑许久，早已经感觉不到腿的温度，见了陶盼儿，张了几次嘴，才终于能出声：“你看到了吗姐姐，那个，那个……刚刚是谁放的箭。”

陶盼儿摇了摇头：“没有，花楼人来人往，问了几个人，也都说没看见！”

孟初棠实在坚持不了了，小脸一垮：“爱谁谁吧，你赶紧扶我一把，我动不了了，太吓人了。”

……

花楼顶上的卧房内，黑氅男人锁上门，又推了推，确定这次不会再被什么小冒失鬼撞开。

屋里坐着位水蓝色衣裳的少年，头戴璎冠，一双桃花眼微微扬起，支着脑袋，眼睛笑得弯弯的，煞有介事地看着他：“季将军喜欢这样的？”

男人扬眉：“荣王殿下何意。”

“季将军年近二十五，少年英才却迟迟未娶，之前本王送你的美人儿也全被遣了回来，还以为你是对情情爱爱没有兴趣，哎呀，原来是本王送错啦，你喜欢……”荣王笑眯眯地想了想措辞，“小的？”

“……我还不至于那么变态。”

“不喜欢还救，本王倒不知道季将军什么时候这么侠义了，”荣王显然不信，不过他也不甚在意，向前探了探身子，“喜欢就喜欢嘛，又不打紧，过几日我叫底下人寻些这个模样的送去府上，将军喜欢哪个就留哪个！不过这一位……”

荣王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她是孟家的人。”

提及“孟家”二字，荣王原本嬉皮笑脸的神情顿时阴沉下去：“既然你清楚，那季将军觉得这小丫头今日闯进你我屋内，是当真走错了，还是故意为之？”

“你以为，她是孟家有意派来花楼打探底细的？”

荣王冷哼一声：“老东西快不行了，太子一党近日在朝堂之上尤为猖獗，孟左相半条命都靠在太子身上，他家的小女儿偏偏这个时候撞进来，缜密如太子，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被这么一提，男人又回想起那张破门而入时的小脸，粉扑扑的，挂着一双清澈明媚的瞳仁，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不像：“孟四小姐不过十六，孟家若想窥探殿下的秘密，上等的影卫不用，派这么一个小家伙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不觉得太过张扬？”

“哦？季将军觉得十六还小？”荣王笑了一声，十分八卦且阴阳怪气，“那刚才那副样子，怎么还像是预备把人家小丫头吃了似的。”

“赵，霁，成。”

“错了错了，是我胡说！给季将军赔罪了！”荣王做了个敬酒的姿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孟左相那个老狐狸，当年就是这个年纪把孟家大小姐送进东宫的，区区两年，我那位太子妃嫂嫂不但把东宫上下治得大气都不敢喘，还逐渐把吏部、礼部都收买了个遍，长姐尚且如此，你觉得这位四小姐又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男人扯了扯嘴角，算是看明白荣王的意思了：“那我，替殿下查查这个小东西的底细？”

“若孟家真在做什么新打算，又要培养这个小女儿做什么……本王确实需要早留后手，”赵霁成撇嘴，又回到了笑嘻嘻的皮套里，“那有劳季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