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一时之间,屋子里呈现一种颇为诡异的气氛。
走嘛,不太礼貌,可就这么面对面干瞪眼,好像也不是多么得体。
最终还是陶盼儿率先开口,打破僵局:“我妹妹太莽撞,冲撞了季将军,并非本意……实际上,呃,孟妹妹时长夸赞季将军英明神武的!”
说着用肩耸孟初棠:“对不对呀四妹妹。”
“啊?”孟初棠懵了一下,迅速明白陶盼儿的暗示,嘴角迅速向上一推,明晃晃地露出一对小梨涡来,“啊对!对啊!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了嘛!季将军的英雄事迹那兖州城内无人不晓,我自然十分仰慕,常常挂在嘴边夸赞,今日一见,季将军果然是——”
她从头到脚地又打量了男人一番,竖起大拇指,掷地有声:“气宇轩扬!卓尔不群啊!”
不知是不是她这过分夸张的演技,男人煞有介事地听她说完,竟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是吗?”
哈,男人果然都吃这套,孟初棠脸上维系着乖巧的微笑,心里暗暗腹诽,孟小姐的人生格言很简单:这个天底下没有撒娇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再撒一次。
反正就是嘴角向上一推,眼睛一弯,嗓子一夹,孟初棠熟练得手到擒来,至于这张毫无灵魂的程式化笑脸下头她是怎么暗骂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孟四小姐,”男人向后一步,悠然地靠在身后的桌子上,看着这位自称“十分仰慕自己”、“经常夸赞自己”的娇小姐,眼瞳乌黑明亮:“我叫什么名字?”
孟初棠:……
孟初棠:不是,这人油盐不进?
好在,老天爷居然没准备过多为难孟小姐,就在她尴尬万分的时候,方才醉醺醺被陶盼儿抓来的那个卢奸夫居然趁这头干瞪眼无人在意他的功夫,突然“醒酒”!小厮一个没看住,他十分灵敏地一个飞身,直直向花楼外逃去!
“不好,要跑!”
孟初棠余光一撇,第一个反应过来,赶在陶盼儿之前腾一下跳了起来:“卓玉,卓群,把大门拦起来!”
孟小姐的两位手下那都是常年和她一块儿招猫逗狗的家伙,立刻会意,卢玉德本身喝多了酒,脚下打飘儿,见大门被拦,转身想跳窗,谁知孟初棠早一步猜到了他的动向,在姓卢的犹疑的几分钟里,她飞身向前,两臂一张,拦住去路。
小丫头个子不高,长得稚气未脱,可两眼一瞪,居然颇有气势:“跑啊!满城传扬自己要娶花魁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现在跑什么?”
这么一闹,周围莺莺燕燕的男人女人们纷纷从包间里好奇地探出了脑袋,花楼里不乏“正宫抓人”的戏码,可这么厉害的小丫头是第一次见。卢玉德见围观群众愈来愈多,恼得不行:“泼……泼妇,你到底是哪家的泼妇!知不知道爷是谁?那姓陶的区区一个商人家,女儿能攀上我那是她祖上积德!呸,还没完没了了,信不信爷挥挥手就能把你卖到这儿来!”
“诶呦诶呦,二位莫恼,”卢玉德一年到头在城中各大花楼用的银子流水一样,花楼嬷嬷一见贵客恼了,扭着腰就来了,上下打量了孟初棠一番,“姑娘一看就是高门显贵的姑娘,要我老婆子说,官人们苦闷,喝两口花酒,找那么一两个美娇娘排解也是常有的,既做了大娘子,就要有大娘子的体面!姑娘抛头露面地闹这么一出,传出去到了未来婆家耳朵里呀,叫人看了笑话。”
孟初棠才不理老婆子,小脸一沉:“区区五品,也好意思挂在嘴上?要么闭嘴,我今儿就只打这姓卢的一个,再多嘴,我把你的花楼一块儿砸了!”
卢玉德一听,“嚯”一声乐了,他吊儿郎当地撸起袖子,向孟初棠走近,只见这小丫头气得满脸粉嫩,圆溜溜的一双眼睛乌黑明亮,酒气未消,脑子一下子又昏沉起来,顿时换了个语气:“我算是看明白了,小泼妇还想揍我?嗬呦,就这小粉拳,想揍哥哥哪里?莫不是看上哥哥我了,替陶家那个讨公道是假的,来见我才是真的?”
我靠,好普通的男人,好自信的男人。
此人居然可以把自信油腻等多种诡异气质融会贯通得如此独到,孟初棠咽了咽口水,抑制住骂人的欲望。
卢玉德嘿嘿一笑,把脸凑到孟初棠跟前,满身的酒气,浑浊地喷了人一脸:“小泼妇,你不是要打哥哥嘛,你看看,小拳头要往哪里挥——”
不行,这张脸实在太贱了。
孟初棠难忍冲动,撩起袖子,太手就准备冲他脑袋来一拳头,可谁知姓卢的话音未落,竟不知突然从哪里飞出一支暗器!
刷的一声,竟恰好从孟初棠身后射来,掠过卢玉德的额发,如一阵冷冽的风,下一刻,直直扎入了他脚边!
这几乎是刹那之间的事情!孟初棠被吓愣在原地,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叫——
“杀人啦!杀人啦!”
只见地上那根暗器竟是一支尖头的小羽箭,虽然比普通的羽箭小上一些,但若被射中,必死无疑!方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