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疆
阿骨图大概是嫌他们一来二往的有些烦了,掏掏耳朵,翻个白眼:“这古殿塌不塌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翻白眼谁不会,温凉回敬他一个,“嘁”一声:“阿先生,在东疆处处在你控制之下,入夜找个睡觉地方不好找?别这么抠门,有失风度。”
“我,我有失风度?行,我有失风度,温姑娘,你别忘了你来这儿不是享清福的,你是被我绑来囚禁的,别觉得与你吃了几顿饭,说了几回话,咱们就是知音了……”
“打住,”温凉抬手,“我一点没这么觉得,做你的知音比吃一口蛊虫还恶心,谁想做谁做,莫挨我。”
“你……你说的真对,真好,真不错,想来我孑然一身居然是这个原因,温姑娘,受教了。”
阿骨图的脸皮厚温凉一直领教,今日更是更上一层楼,无与伦比,叹为观止。
“进山吧。”百了见两位聊得也差不多了,俯身做请的姿态。
温凉点点头:“有劳。”
温凉也不知道她和这药农谁更年长些,总归客气点没错,即便是她身份更高,那也无妨,她拜谁从来没有折煞一说,这便是所谓之“温良”的结果。
百了谓之药山一定有它的道理,甫一进山门便扑面而来一阵药香。
温凉脱口而出:“老先生,这扑面盈鼻的药香是迎春四香?”
百了点点头:“正是,这药山以迎春四香为首关,嗅得四香才能入山。这四香四品,每一品都能令嗅者如沐春风,过后七窍流血,于梦中往生。”
“这样啊,那么阿先生不像第一次来这儿,您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怎么进的山呢?”
阿骨图总是突然被温凉提名,有时候走神想点事情,也会被突然打断。
“闯,我这样的大邪神不就得闯嘛,硬闯。”
“这满山的药障子林,怎么就没毒死你?”
“所以说有没有可能我走过的路它也不好走呢?这么说的话,咱俩又多了一条相同点,同命相连,可为知己。”
“想多了。”
再往前,温凉指尖拈香问百了:“这就到了繁夏五味,那沁人心脾又可上瘾的五味?”
“是,夏有五味,菡萏为首,可令吸入者心肺清凉,生瘾而心气渐损,最后气血不足而亡。”
秋红六果。
“这秋红六果品相好看,香甜有味清脆可口,倘若真有来客闯过头两关至秋霜,渴与不渴,饿与不饿,这果子都自有法子让来客吃下去,除非来客内里了得,否则只要被这果子碰了唇,即刻暴毙。”
冬雪七两。
“一两雪能覆没一座城,便是这脚踏上冬雪那一瞬就已经逃无可逃,想要活命只能硬穿过这七两雪,六瓣雪花比那宝剑还要锋利,一片一片擦身而过,必是血肉模糊。”
温凉一边惊叹于阿骨图竟然如此厉害,能穿四季而过,她问百了:“老先生,这药山存在时日不短,除了他可还有硬闯而全身而退的吗?”
百了看一眼阿骨图,摇摇头:“有也没有,以姓名身份来论,有。以生灵本身来论,没有。”
温凉没听出其中含义,还当阿骨图先祖之中有闯山的。
“该不是你家中还有闯山的吧?”
“是啊,不然我怎么闯的这般顺利。”
“我真是懒得搭理你。老先生,这闯关成功的都是怎么闯得啊?”
这回阿骨图支棱起了耳朵:“你问我啊,我闯的,告诉你。”
温凉头也不回:“对不起啊,对你是怎么闯的不敢兴趣。”
温凉其实是想知道归月怎么入得山,或者药农怎么认识的归月。
百了轻咳一声,缓缓道来:“那一位,那一位有些年头了,那时古殿还在,古殿主人复姓东方,东方一族有一位小少主,生来聪敏,只因少时违反族中规矩,一直不受器重。小少主本是嫡主,应当继以殿主之位,可因不受器重,长大后只得了一座荒废的药山。”
“可即便是荒山,小少主也甘之如饴,觉得捡了宝贝,于是钻研药著,走访名医,亲寻药草,大有当初神农之势,终于才将这荒山盘活。小少主将寻来的药草加以培育种在山中。第一年幼株不成,便再去寻新株,第二年草叶泛枯,便去请药家子,第三年……一来二往东方一族都知道小少主在寻药草。”
“就有人来山中找小少主的麻烦,可小少主和族中人一概关系不好,没有过多理会。有一回小少主出山寻药,回来后满山的药草被毁了个干净,小少主也只是静静在那山巅坐了一阵,而后继续出山寻药,顺便带我回来,只这一次关在屋里一阵后研究出这四季阵来,还特意在山下张贴告示,并亲自将有阵一事送回东方家。”
“可东方家并不将这四季阵放在眼里,上元节酒后一群人擅闯,死伤无数,第二日便有人来山下叫山门,要小少主偿命。此事怎么算都算不到小少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