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一条红烧了,他老人家让我送另一条正在苟延残喘的给你。”
盛鸣说。
“你把红烧的那条鱼端过来。”段以茉说,“我叫我爸爸下楼去拿,地址你的导航里存了,至于另一条,你放生,就当做善事、积功德了。”
“行。”
段以茉揪揪小白痴的一只耳朵。
小白痴仰头,圆圆的两只黑眼睛望着她。
段以茉是和盛鸣打马虎眼的,盛鸣过了一刻钟,又来电询问她。
“红烧的那一条我吃了,吃得干干净净的,想放生的那一条自己逃跑了,这怎么办?”
“我就想吃红烧的。”段以茉说,“不管,你再去钓就是了。”
“我爸爸说,明天做一条清蒸的。”
盛鸣说的是盛伟峰的原话。
小白痴“哼”了一声,围着段以茉的右脚转了一圈、两圈、三圈、四圈,不知道它在生什么气,朝段以茉“汪”了一声,这一声特别的清脆。
“爸宝男。”段以茉说,“你跟你爸爸过一辈子吧!”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小白痴看段以茉不理它,又开始围着段以茉转了,这一次不是围着段以茉的右脚转,而是围着段以茉的双脚转。
“小白痴,你很亲人啊。”
段以茉说小白痴。
小白痴:“汪!汪!”
段以茉:“今天我爸爸一陪你,你的狗眼睛里就没有我了!”
段以茉还发现了,小白痴在眼前这个家里,第一爱围着于秀转,第二爱围着段定楠转,她排末尾。
“一闪一闪……”
段以茉算是晾过盛鸣了,接听:“……我以为你不会再打过来了。”
“我到你家楼下了。”盛鸣说,“你不下楼接我吗?”
段以茉低下头,看着小白痴。
小白痴像是有所感应,抬起它的小脑袋。
“鱼呢?”
盛鸣看着不远处开得浓烈的一丛月月红,是随处可见的月季品种,“在我身体里。”
“……我是刽子手吗?”
段以茉这句话字正腔圆的,说得贼像是一回事。
“一条在我身体里。”盛鸣说,“还有一条,从我家浴缸里跳出来,幸好我救了它,它的求生欲十分的顽强。”
“哼!”
三天后,段以茉在爸爸妈妈使用了好多年的电视上面看见了许晓山。
许晓山是被警方在一家很偏僻、很便宜的宾馆找到的,找到时,许晓山在抱着笔记本打网游,戴着耳麦,连门开了都没反应,说着注意BOSS血线、奶妈别浑水摸鱼之类的话,貌似很讲文明。
“本台记者为您报道!”
“距离死者迟某某死亡过去已近三个星期了,迟某某的男友下落不明,失踪至今,面对刑警队队长桂铭的亲自审问,嫌疑人一下子全部摊牌了。”
原来,许晓山和迟某某是网恋认识的。
从迟某某生前几乎每天更新的社交账号——她的小号上,可以翻看得到,许晓山是帮会里头的帮主,帮会里有名的才子,许晓山喜欢画画,他为不少加了帮会群的帮众画过头像,当然,不是免费的,许晓山的原话是,他只是想和大多数人一样,搞搞副业。
许晓山为迟某某画过一幅接一幅的头像,不难看得出来,许晓山画头像是为了赚钱,试图完美迎合着每一位顾客的审美,而从许晓山为迟某某画画的次数上看,的确也可以分析得出——他好爱她。
画得再辽阔,也无法代表,这个男人牵了爱人的手走过遍布着鸟语花香的风景。
事实上,这对新人从未看过一座祖国的大好河山。
迟某某的文字蕴藏着爱意——对许晓山的画作,可惜就像许晓山的画不值钱,两个人的感情在钱前面变得虚无缥缈了,迟某某的母亲是个单亲母亲,她是随母亲姓的,母亲的愿望是女儿靠婚姻能够获取一笔财富。
有一家邻居跳出来评价,迟某某的母亲梦想是开建设银行。
迟某某和许晓山发生言语上的冲突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许晓山因为言行过激,推倒了迟某某,迟某某全程在抗拒,事后想报警,但许晓山不允许,他说两个人是情侣关系,感情好得像梁山伯与祝英台……
许晓山面对法律时吐出口的这些片面之词是文艺的,浪漫的,最终,他动手酿成了迟某某悲剧的人生结局。
中秋节,段以茉牵着小白痴,在逛超市。
“老师。”陆雪峰眼尖的看见段以茉,和关老师说,“我看见那天牵我手的姐姐了。”
关老师也看见段以茉了。
今天过节,人山人海的,关老师向段以茉招了招手,段以茉看见关老师的这一举动以后,朝她露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