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
?”
司空昱摆手,像赶瘟神:“快滚,趁我没反悔。”
贺兰安大步往前走:“是因为郁岁和轩辕青城交好?所以卖我人情,你还挺有未来连襟之间的自觉嘛。”
司空昱提高音量:“不是。”
“我独来独往惯了,缺个朋友,你要不要试试?”
贺兰安脚步微顿,低头笑了笑:“那就试试。”
辞行后,少年一路南下,披星戴月赶往昀天宗,在天亮前他最后见的人是鬼叔。
老者给他做了一碗馄饨,其实修士辟谷,不需要这些,但鬼叔就是想做,怕以后没有机会。
眼前的少年是他看着长大的,也算他半个孩子,别人不能理解贺兰安的执迷不悟,他却清楚地知道他把一个姑娘看得比命重。
“好小子,跟我一样是个情种。”鬼叔眸含欣慰,湿了眼眶,哑声道:“当初你就不该给她下封印,不该压制她的天赋和实力。”
“说什么藏拙就能安宁……”
在这个见了鬼的狗屁修真界,要么欺负别人,要么被别人欺负。
鬼叔越想越气,如果没下封印,贺兰安也不必忍着被反噬的痛苦,不必用自损的方法去解开封印,好成全郁岁。
老者抹了把泪,又盛了满满一碗端过来:“多吃点。”
就怕吃了上顿没下顿……
馄饨馅里有清脆的马蹄,贺兰安弯起眼角:“别担心,有人告诉过我,祸害遗千年。”
鬼叔一听就恼了,吹胡子瞪眼道:“谁敢说你是祸害,谁?!”转念一想,除了郁岁还有谁能有这个狗胆。
他无奈道:“少主,你是双莲境,一魂两命不假,但你一条命已经给了她,难道另一条也要给她嘛。”
贺兰安低头着,许久才道:“嗯。”
“除了她,还能有谁。”
少年的语气比馄饨汤还清淡,仿佛是天经地义,鬼叔掐了掐人中:“玄真啊,你儿子我真管不了了。”
贺兰安握住他枯瘦的手背:“鬼叔,我的家产都是您帮我打理的,以后想怎么花怎么花,要开心一点,不许再看着我娘的画相偷偷哭了哦。”
他说完,轻轻拍了拍那只曾牵着他长大、替他遮风挡雨的手。
鬼叔有些绷不住情绪,抢过碗道:“我去收拾,你走吧,不要告诉我。”
贺兰安的脚步放的很轻。
等鬼叔收拾好情绪,少年已经不见了,老者的心里仿佛空了一块,他回到桌上摆了两杯水酒,强颜欢笑道:“玄真呐,我对不起你。”
“还有贺兰兄……”
“你好像真的要绝后了。”
*
郁岁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在被押去诛仙台的路上,如她所料,是宋阳亲自过来的。
他最先在意的不是她的死活,而是质问她修罗和菩萨这两柄名剑去哪里了。
郁岁觉得好笑。
是了,宋阳是个器修,修罗和菩萨都是妘妙留下来的本命剑,别说在昀天宗,就是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但名剑忠贞,除非主人身亡,一剑绝不会认二主,宋阳之所以忌惮她,打压她,想要她死,恐怕也是抱着对名剑的窥视之心。
修罗和菩萨是极品器物,倘若炼化了,将对宋阳的修为大有进益。
这人瞧不起她,却又觊觎她的东西。
郁岁冷眼看着宋阳,“代掌门,原来你也会气急败坏啊?”
宋阳维持着在人前的假面,没有像对红鸾那样甩她巴掌,只是眸色阴沉,低声质问道:
“你藏去哪里了?”
郁岁唇边始终挂着一抹笑,似讥讽,似不屑,她本想说我忘了,又觉得不够解气,索性道:“呀,我好像送给我的心上人了。”
“我的心上人是谁呢?”
“贺兰安,谢琅,还是江随?又或者是轩辕青城?”郁岁故弄玄虚道:“代掌门你应该能理解我吧,毕竟你私底下也是不安分的人。”
郁岁的笑越来越冷,也不知道他祸害了多少个像红鸾一样的女子。
只用廉价的情爱就骗去一个少女的终身乃至性命,无非是仗着昀天宗代掌门这层光环。
所以说呀,身份和权势都不可信,看一个男人,要看他剥了这层“衣服”下面是什么东西。
郁岁话里有话,却也点到为止,宋阳不好当众发作,只能跟刑峰的长老一起走流程,把她押到诛仙台,交给裴如影等人处置。
他始终是代掌门,哪怕拿捏着一宗尊上的秘密,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越俎代庖。
相比之下,郁岁的机会本就很少,能抓住的就是这些规章制度里的疏漏。
譬如说,要卸剑,必须在她从昀天宗除名后,在此之前,宗门内没人有权利动她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