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婚吗?
杜玉鸢的心瞬间就落地了!
她呼出口气来拍拍胸口:“没!等你的消息呢!等得我都快急死了!听到你这句话,我放心了!”
看到姜素素面有疲态,杜玉鸢赶紧沏了茶来:“怎么嫁不得?什么缘故?慢慢说,不急。”
“我夫君看到钱豆豆了,说她应当有虚劳这个症候,才导致她身量矮小。但钱家二郎却不止是虚劳,他,他自幼患病。”姜素素端着茶盏字斟句酌:“听说他生下来时样样都好。但接生的稳婆剪脐带时下手狠了点,剪得短了些。之后他就成了个药罐子,长到十六岁依旧夜夜尿床。”
“他这病打小在姑苏城不知看了多少回。早些年,城内的郎中就没有不知晓他的!我家从前的坐堂医都给他把过脉开过方子!他也在扬州求过医,我夫君和公爹都给他开方调理过。那天你说起钱家来,我恍惚记得曾经听到过。回去找了留存的脉案给我夫君看了,又把他带到瓦舍去认人。但是我家这位是脉痴,记得他的脉相病症,却记不得他的样貌。在瓦舍不能把脉不敢确认,我们就赶紧回了一趟扬州。我公爹还记得他的名字,甚至还记得他眉毛甚浓……”
“这是他的脉案与药方,这几张是从前我家生药铺的坐堂医所开,这些是扬州家里开的方子留的底。他的病症奇特,脉案与药方留了许多!我问他的八字,就是要将人对上脉案,你看,对得上的。”
姜素素和她的丈夫从姑苏去了扬州,又打扬州回到了姑苏,跑了几百里!就为了自己的将来!
杜玉鸢感动至极,“素素,你这是救了我!不仅救命,还是救了一生!”
她翻着处方与脉案:“我一直心中存疑:钱家为何一定要做成这门亲事?现下终于明白了:这是他家的秘密。他家思虑得远,数年前就把他送到了外地,在外地遍访名医能治好当然好;治不好,换了地方也没人知晓他的底细!离乡数年,家乡这边已经平息了没有多少人知晓了,从这边娶门亲带到外地去。单身女子嫁到异乡又遇上这么说不出口的事,不就任他们揉捏了么?”
她浑身冷汗,将已说到口边的“骗婚”二字又吞了回去!
姜素素点头:“如今钱家以为他这情形知晓的人不多了。但他们不知晓:就因他这病症太奇异,郎中们记得格外清楚,脉案也会有所保留。按理,他的病情我们不该对旁人提起!这些处方脉案都不该拿出来!但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我没法袖手看着你往火坑里跳。你家可千万别把这事说穿,找个寻常借口推拒了就好!”
杜玉鸢连连点头:“我知晓其中的厉害,绝不会提到你!一字也不会提起!当真是多谢你与你家相公了。改日请你们湖上泛舟。”
她将处方脉案都拿在手中:“你在此间饮盏茶歇息,我这就去跟母亲说个明白。”
来到罗氏屋内,杜玉鸢把侍女都遣出院外关上了门,把姜素素所言说了一回,又把脉案与处方给罗氏看。
罗氏惊异之极,盯着脉案怒不可遏,让人把谢玉晗唤了来,“我家自问没有对不起钱家,他们怎能如此算计?”
问清了来龙去脉,谢玉晗也怒火中烧:“三妹妹等着,我这便去问她!”
杜玉鸢连忙拉住:“大嫂嫂,这事不能这样办。母亲,我们不能把素素的娘家和夫家都扯进这事里去!”
罗氏已经定了心神:“是,我们不能上门去质问!这本是人家的秘辛,问了岂不是让钱家没脸?还把姜家给牵涉进去了!提都不要提!玉晗与钱丁香依旧照常相处,你们是多年的朋友,不必为这种不会成的亲事翻脸!你即刻去回复,就说:我们请高人合过八字了,你妹妹的八字刚好克他家二郎,做不了这门亲!”
“你未将阿鸢的八字说与谢家吧?”罗氏看着谢玉晗。
“母亲,我不糊涂。”谢玉晗摇头:“家中未同意,我怎会将三妹妹的八字给人。”
罗氏点了点头,取出一张纸来:“你记下这个八字,把它当成阿鸢的。这是当日我去合八字时,专门问来的,合八字的大师父说这个八字与他家送来的八字相克!他家不问你不必说,若问起,你随口提上一提就行了。”
杜玉鸢忽然觉得母亲也是个妙人,早已经备下了克钱家二郎的八字,留了后手!
回到院中,杜玉鸢将处方和脉案交回给姜素素,取出布尺:“来,我给你量身。”
“你要给我做衣裳?”姜素素坐着不动,“我家中还有许多,不必不必。”
杜玉鸢将她拉起来:“你何时回扬州?我去送你。”
“还有四日。”姜素素微笑:“家中也还有些事,明天起就要忙碌,不能来见你了。你若是到扬州,来我家中住上一住。”
晚间,外屋的竹青睡熟了,杜玉鸢悄悄起了身,进入了系统空间。
她把收获的棉花加工成了棉布,又用经验值在商城换了几种颜料调颜色,做了数块映花棉布,挑了八块按着素素的尺寸裁成八件长衣,然后开动机器缝制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