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贼
出什么事,等那人回来无法交代。
唐歌满腹心事的往前走,忽然在夜色中看见一点寒芒,紧接着听见甲胄的声音。
她急忙戒备,未等出声询问,已经看到了自家大军的战旗。
紧接着,前方宽阔街道被马蹄声和兵甲摩擦的声响填满,一切有条不紊,无人言语,只有人和马的脚步声。
竟是大军还朝了!
借着商铺下隐约的灯笼火光,唐歌看到了一抹黑金软甲——那是姜月寒的战甲。
她高坐战马之上,身后雄师拥戴,就活生生出现在面前,没有令兵报备,也没有书信告知。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假传消息佯装被困,分明是在诈王爷。
王爷下令不发兵才半个月,陛下大军就已入城,说明军报入京时,大军根本就在百里之外。
唐歌立刻想掉转马头去报信,王爷有麻烦了。
可惜她能看见姜月寒,对方也能看见她。
“唐卿往东走,可不是回府的方向。”人影在黑暗中,只看得清轮廓,那声音却激的唐歌混身一簌,仿佛有剑尖戳在脖子后面。
她只好翻身下马,跪地问安:“参见陛下。”
姜月寒撂下一句:“既碰上了,唐老将军一家便回府吧。这两个月将军也好好歇歇,不必入宫了。”
“是。”唐老在身侧抱拳应下。
唐歌要起身说什么,身侧姜月寒已带人策马而去,唐老将军忙下马阻止她:“莫要多说,随我回府。”
“娘。”唐歌起身,满目焦急:“大军还朝为何无人通报?”
“陛下的命令。”经过这两年同风共雨,唐老已然是坚定的保皇派,就算懂她对沈辞的试探。么,她也觉得无可厚非。
“我要进宫一趟!”唐歌怎么也不能放王爷不管,他如今面对的不是小徒弟,是带着怨气的一国之主!
“你站住!”唐将军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女儿,也顾不得是在将士面前,直言训斥:“陛下的话你听明白没有?为什么让我两个月不必早朝?”
“可是王爷他…”
“他姓沈,你姓唐!”老将军脸色沉了下去:“陛下如今对他有顾忌,你偏要迎着刀锋上,那就是拉整个唐家一起陪葬!”
唐歌据理力争:“王爷半生为国,没做错什么!”
“摄政王半生征伐,为的是谁的国?是先帝的国!” 唐老将军的话像一盆凉水,劈头盖脸浇醒了她:“他没做错什么?陛下求援,他压兵不救,还不算错?!”
“可…”
老将军懒得再听,挥手吩咐左右:“给我绑回去!”
大军就这样静悄悄回京了,在深秋的夜里,没惊动军机处,也没通知兵部。
层层宫门次第而开,亲兵停在宫外,由季丛带人接管陛下安危。
一切都悄无声息,战马停在军机处肃穆的高门外。
姜月寒翻身下马,腰上佩剑未解,挥挥手,用自己暗卫替换了军机处侍卫,大门轻轻打开,她一身森然黑甲阔步入内。
门又关上,暗卫全部撤到外围,这一方殿宇看起来不设防备,其实已是滴水不漏。
殿内燃着一点灯火,姜月寒拐过回廊,人已经站在了书案后头。
男人正伏案批阅密函,听见脚步声并未回头,半晌才问一句:“不是早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姜月寒冷笑了一下,以为自己是唐歌么。
“王爷该盼着朕战死沙场,对么?”她轻飘飘念出一句,见男人脊背有一瞬僵直,一字未成,笔尖停驻,墨水洇脏了那些漂亮的字。
沈辞微微偏头,似在思索,想辨别是不是幻觉,却又不敢回头印证。
身后人没给他错愕的时间,径直走上前,倚靠在桌边半坐,抽走了他正写的书信。
“安排征兵事宜?”女子笑了笑:“朕不在的这几年真是辛苦王爷了。”而后甩手把那折子往桌上一扔,啪的一声,格外惊心。
这一扔好像砸在了心头,沈辞这才清醒过来,也闻到了鼻尖缭绕了生铁的腥气,那是战场独有的味道。
大梦初醒般抬头,骤然对上一双漆黑戏谑的眸子,沈辞心口猛的一阵发酸。
“你回来了…”他撑着椅子要起身。
身边女子一手撑着桌面缓缓低头,将他动势压了回去,低声道:“今后王爷不用再忙了。”
漆黑甲片相互摩擦,发出冷硬的声响。
那眉目在烛火下深邃的让人发慌,沈辞却看得懂,她是带着怨气来找他算账的……
她已然长大了,没有了年幼憨态,却也不是他所想的温润宽和……她长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一个眉梢眼角带着拿捏和高傲的王……
“月寒…”沈辞被她逼迫靠在椅背上。
这几年的殚精竭虑,在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