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枕

头冷，进去吧。”

“……花…不…”小女子触到背后轻柔力道，整个人一抖，沈辞才听见她在呢喃着什么，也确认她是真的醉了。

侧耳细听，听清她在说：“霜花，对不起…爹，也…对不起…”

沈辞当即抽了口气，心被绞着似的疼，腾出手把人抱进怀里，起身往外走。

姜月寒可能折腾累了，在人怀里老老实实没再闹，却因为受了凉，把晚膳吃的那点东西都吐干净了。

“肚子…”小丫头褪去了一身凤袍，凌乱的蜷在床上，自己抱着自己。

旁边有人又给她加了一层被子，隔着被子给她揉，一面温柔的哄着说：“不疼了，师父揉揉就好了。”

姜月寒迷迷糊糊抱住了那条胳膊，累的张不开嘴，哼哼着：“师父…师父…”

沈辞往前坐，让她抱的舒服些，嘴角笑意微苦：“终于肯叫我了…”

另一只手理顺她额间碎发，他看着她紧闭的眼，同样轻声呢喃着：“师父不该丢下你，但…”

但战事起，我不得不走，但大局已定，你也不得不来……

但是后面的话，沈辞咽了回去，他笑了笑只说：“是师父的错，师父筹谋的不够。”

“你有怨气就发出来，别憋在心里，知道么？”

自然是没人答他的。

小女子两颊泛着醉红，呼吸逐渐沉下。

沈辞以为她深睡了，刚要抽出手臂，姜月寒却忽然睁开眼，两行豆大的泪说淌就淌了下来，斤斤鼻子哭起来：“师父…寒儿害怕……”

“师父不走，师父陪着你，不走。”沈辞心神一荡，嘴比脑子快，随即分辨了一下，她目光发直，原来还没醒。

不知是紧张还是遗憾，总之他松了口气。

一夜无事，天蒙蒙亮的时候姜月寒醒了，还没睁开眼，先感觉到自己抱着谁的手，偏头就看到男人正趴在床沿睡着。

师父…

她眸子晃了晃，没动，半晌，才极轻的从被子里抽出胳膊，竖起双指，慢慢靠近男人脖颈。

沈辞胸口跳漏了半拍，她要做什么？

他根本没睡，在床上人醒来的那一刻就察觉了。

小丫头比划了两下，一指头戳下来，点了他睡xue，是想让他睡沉点别醒过来？

沈辞早有防备，自然不会让她的得逞，这一下点和没点一样。

然后他被半抱半拖的放到床里侧。

沈辞装睡，任她折腾，心里有些发笑，这么怕他醒么？他似乎没真正疾言厉色的训斥过她啊。

以为摆弄好，她就走了，没想到姜月寒又和他一齐躺了下来。

随即他被结结实实被抱进怀里，沈辞差点破功！

这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拥抱。

他的额抵在小女子胸前，微微的柔软让他警铃大震！倏然记忆正慈宫那日，那日的拥抱…也不太对。

他终于把那点不对劲品出滋味来，孩子撒娇都是往大人怀里钻，哪有这么抱的？

忽然有手指抚上他眉心，把他走向深渊的推理打断了。

姜月寒缓缓摸那微扬的眉宇，从男人垂柔的睫毛滑下，顺过那直挺圆润的鼻骨，最后轻轻落在他总是轻笑的唇上。

这动作，是何其暧昧。

指腹很软，不及男人唇软，小女子用指尖勾勒那唇瓣的形状，同时把沈辞心里慈爱的城池轰炸成了废墟。

他几乎快稳不住自己的呼吸，忍不住想吞咽一口气。

姜月寒身上的淡香他太熟悉了，习惯她的存在，就像习惯吃饭喝水一样。

但此刻那幽幽气息在他周身环绕，伴着唇上微痒的触碰，直让他喉咙发紧，脑子一片空白。

沈辞！！忍着！不能动，他呵斥自己，事已至此，只能继续装睡。

好再小女子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就算闭着眼在黑暗中，沈辞都能看到她的眼神，一向是炽热中带着委屈…让他不忍训责。

究竟怎么了？

他在心里问自己，是哪一步出了错？他养大的孩子，怎么就看不懂了…

沈辞从未如此煎熬过，勤王救驾时没有，战败被俘时也没有，像被夹在独木桥上，前狼后虎，寸步难行。

许久许久，窗外终于有了隐约鸟鸣。

“师父。”姜月寒轻轻唤了他一声，沈辞心里咯噔一下。

小女子就在他面前枕着同一个枕头，说话声杂了些笑意，幽幽道：“今日你纵了我，日后，我会不知足的。”

那根独木桥啪一声断了，沈辞狼狈的落入深渊。

是啊，他能猜到她的小心思，姜月寒又如何不了解他呢？

两个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人…他凭什么自作聪明在这装睡……

“昨晚辛苦王爷。”小女子起身给他掖好被子，没打算摇醒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