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何而恨
了用一个心怀不正的妾妃的身体去恐吓任何胆敢轻视她的人。可是虞薰她东施效颦,拿一个对她已没有丝毫威胁的老妇人出气,只能贻笑大方,让所有人惊惧于她的残忍而已。
她不想再陪她做这种无意义的事,于是笑着吐露了自己的真心话:“我笑你其实什么都没得到,你还以为自己大权在握呢。”
“胡说!”她牙咬得咯吱响,再不复方才趾高气昂的模样,“哥哥不让杀你,但本宫多的是办法折磨你,来人!”
何夕清声哂笑,抛来的每一个字都耐人寻味,她不管自己是否会激怒虞薰了:“本宫……来人……你除了这两句还能说些什么?嗯?你除了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身上泄愤,你还会什么?你看看,除了这十几个太监,你还可以使唤得了谁?”
“放肆!放肆!”虞薰急得眼泪都给逼了出来,她扑上去掐住何夕的脖子,“你不想活了!”
在这一瞬间,何夕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儿不想活了,看到阮氏的生不如死,她不知道倘若今天虞慎找不到她,她会不会也被虞薰做成这副模样,然后或许这个疯女人会叫上虞慎来看新的她?
越这么想,何夕越觉得无望,虞薰恨她必深,她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可她又不得不思考另一个问题——虞薰不可能有证据证明她的落胎跟她有直接关系,那么她为什么恨她呢?何夕总觉得她对自己的恨意是更加复杂、更加久远的事情。
她趁势抓紧了虞薰的手指,努力让自己可以喘过一口气,再艰难地掰开她的手,仍旧把虞薰的手控制在自己这里。
宫人误以为她要对皇后有不利,立即上前来把她向后拖拽,直拖到虞薰的手被她拉不住,终于丢掉。
何夕下颌紧绷,胸口剧烈地起伏,慢慢地,血色重新爬回了她的脸,然后变成浅浅的粉色,她直勾勾望着虞薰:“我知道你恨我,这都无所谓,你过得很不好,我也都懂,但你憎恨的,可以是这座宫廷,可以是对你不够怜惜的皇帝,也可以是我,是为了各种目的不得不伤害你的人,可是虞慎,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从前我执意要你受杖,长公主来求过我,不难看出你周围也有不少关心你呵护你的人,你又为什么不珍惜,为什么对他们也心怀怨怼?他们有什么罪过,阮夫人她这么一把年纪,她不可能参与她儿子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
他们冷眼旁观,他们任由她一点一点变成别人眼中的异类,就是他们最大的罪过。虞薰真想大喊。
“你今日做这些,要是让人知道你把大殿下的母妃做成这样的怪物,你不仅是玷污了你自己,你也是在拖你背后的家族下水,你知道吗?”何夕笑出声来,“你知道阮氏旧属中有多少前朝旧臣吗?你知道朝中文人的团体有多少是卫、阮二姓的拥趸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会做这些荒唐事,还要反过来质疑别人为什么看轻你,是你技不如人,有什么可委屈的?”
虞薰愣住了,在这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虞薰背后响起。
“皇后。”
司马遇一身极为华美的袍子,负手盯着地上两个女子,众人都看向他。
虞薰不愿在他面前过于失态,示意一个宫人来把她扶起。
司马遇的注意力却并没在她身上。
“放手。”他敛眸,脸色稍沉。
众人自然知道这二殿下摄政王的身份是得罪不起的,赶紧放开反剪何夕的手。
“你来做什么?”虞薰极为不快,但她与司马遇那阴鸷的眼神一交汇,便自觉矮了几分,灭了气焰。
“本王还在想,虞慎为什么要专门把郡主安置在渭阳馆里,还特意来找本王要人,替他守护一个小小的渭阳馆?看来皇后娘娘的确厉害,那么多的侍卫都拦不住你把人带走。”司马遇把何夕搀扶起来,伸手替她把脸上的灰抹掉,转头向虞薰发问,“真如皇后所言,陛下病得都起不来床了,皇后娘娘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耗着吗?难道全然不顾忌前朝的风声吗?”
由不得虞薰说什么,他牵了何夕:“皇后不介意的话,让本王带郡主回去,皇后也还是赶紧离开这腌臜之地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