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
们保着这个闺女不容易啊,就说那后生吧,或许他真是上吊死了,或许不是,但都木已成舟,轮不着我们来管,我看不惯,那就只好自己逃自己的……”
那个小女孩儿已经开始嘬吮她自己的手指头。
何夕慢慢地一字一句把她的话听进去,她与虞慎对了一下目光,他也是一样的了然,何夕看着他抓起剑,一下子由他把自己拉起来。
“怎么了?”老妇人怀着笑,她好像已经猜到他们会是这般反应。
“天快亮了,我们要继续上路。”虞慎把自己剑鞘上一块小圆玉片取下来,放到小女孩儿身前。
“你们……不跟我们一起吗?”老妇人的儿子揣着手问。
何夕被虞慎送上马,他自己也很快跃上去,何夕听见他轻声道:“并州的板栗可坚持不到这里,既是用孩子的娘换的,就好好对孩子吧。”
“就快到了。”
何夕坐在小溪边,望着树梢上的光,心想着再赶赶,能在天黑以前到达旋门关。她拿着从地上捡的一根树枝子,把头发重新绾了一遍。
虞慎用一块粗革刷洗着那匹马,他一下又一下, 把上面黑糊糊的一层刮进溪水里,又在水中卵石上掸打那块可怜的皮革。
他们已经可以看见雄壮的关城,等到了关城下面聚集的小镇,今夜应该就能让她睡上真正的软榻了。只是不知道旋门目前是谁在镇守,但无论是谁,待他们表明身份,都可以要来一支队伍送他们前去晋康城。
想到这里,虞慎心下稍稍安定,他把皮革在溪水里漂洗干净,抬起眼来看小溪旁边那个人,她脸上映着正午的天光和地上泠泠的溪光,两只手抬在脑后,正挽着头发。
他们衣裳上的暗纹在长久的行路途中磨损,脏污,早已失去了凹凸的本质,也没有什么光泽,那些为数不多的装饰也都一一变作盘缠和口中食,前不久他们都放弃了自己最后的一根固发的簪子,不过,他们的马因而吃得还不错。
可是即便没有华服和首饰,溪边的何夕依旧一眼即能看出不俗的身份,一派破败里,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淡然悠远,而且她竟鬼使神差地冲着自己微笑了一下。
虞慎的皮革落到溪水里面。
“啪嗒”一声,溅起半腿的水。他不好意思地去捡。
正此时,他却被后面突然一个猛扑压进水里,由不得他反应,额头瞬间在溪石上磕破,他感到膝盖剧痛,而嘴里已经咬了一嘴苔泥。
随后,他听到何夕吃痛的声音,他奋力抬头,发现两个穿军服的人押住她的肩膀,她的头发没盘好,此时也悉数散落,挡住半边脸,她露在外面只一只眼睛。
“将军!小的说得没错吧,这一男一女鬼鬼祟祟在山林里钻了一整天了,一直望着咱关城打转,你看!”一个兵将提起虞慎的剑晃了晃,“将军你看!他们还有武器,有马!定是北边的细作!”
随着一个大人物的走近,他的体型活像一头公牛,押着何夕的两个小卒打算摁她跪下,何夕厉声呵斥他们,显然她的力气超出了这些士卒对一个弱女子的认知,她甚至挣脱出一只手,给了其中一人一记清脆的耳光。
打完以后,她毫无惧色,只是把半边头发别向耳后。
那最壮硕的大人物见了,挥手喝退那个由怔愣转为恼怒的士兵,笑呵呵地用他公牛一样的嗓子冲她道:“嘿!这黄毛丫头还有些厉害哈!”
“怪好看的,带回去审吧!”他走到何夕面前,做出一个预备拥抱的姿势,显然他是准备把她颀长的身体扛起来。
可就在那刹那之间,他看清何夕的脸。
虞慎看见那胖大的汉子使劲往她面前一凑,使劲揉了揉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似的,他摘了盔,突然弯下腰去。
“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