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
便明白了。
太子与太子妃感情甚笃,太子妃中毒,贺寇清心思都在妻子身上,无暇顾及其他,贺月深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削弱太子壮大自己。但现在的情况是贺夙沙在,贺月深讨不到好处,以他的性子,不会做亏本买卖。
她思绪随着晏扶余走,不期然地想到了之前收到的消息,皇后早就定下了凌家嫡女做二皇子正妃,选妃宴不过是个避免旁人议论二皇子结党的借口。
“有人想要借此破坏二皇子与凌家的合作?”
晏扶余点头。
此事伤了太子妃,太子必然追查到底。
而幕后之人先是派了人借助之前围杀一事想将脏水泼到四皇子身上,不成之后便牵扯出文家,拖三皇子下水,但是偏偏三皇子不怕查,主动提出交予大理寺。
一环扣一环,颇有些让人寻不到头绪,好似谁都有嫌疑,但又好似都可撇清。
但现下因着五皇子一番话的搅和,再加上二皇子不愿同凌家嫡女成婚一事知道的人极少,因此旁人只会觉得破坏了选妃宴于二皇子而言也是不利的,剩下在局外的她便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本来她一番话多少有点用处,但贺月深与肃帝横插一脚,此事便不好说了。
“眼下脏水大半泼在了我身上。”
幕后之人的这一手着实厉害,仅仅是在水中透了一颗小小的石子,却直接掀起滔天巨浪,将所有人算计进去,无论中途如何,最终目的又如何,以现在的结果来看,二皇子与凌家的联姻暂时不会再有进展,之后只会变数更多,凌家能不能成为二皇子的助力都难说。
“所以此事还在针对你。”阿笙想到他们本也只是顺路被喊过去,“可幕后之人怎样确定你一定会去?”
“那人无需确定我是否会去。”晏扶余手指绕着杯口,淡淡道:“若我过去,便顺势而为,不去,便由着旁人去猜。”
“现下众所周知,我与贺夙沙结了仇,与四皇子决裂,与三皇子关系暧昧,今日之事又将他们所有人搅合了进去,但偏偏我又置身事外,所以等最后众人回过神来,自然而然怀疑我。”
几位皇子都或多或少被牵扯,她这个跟各方都有牵扯之人却无半点沾染,便是最可疑的。
听到这里阿笙忽的福灵心至,“贺夙沙今日是顺水推舟?”
晏扶余点点头,“他借此了了我们之间的恩怨。”
阿笙一下子没跟上晏扶余的思绪,她无意识地从鼻腔里发出一生疑惑。
晏扶余起身朝着床榻边走边问,“还记得贺夙沙之后我说了什么吗?”
阿笙顺着晏扶余的话开始在脑海中将繁杂的思绪捋清楚,紧接着她起身的动作一顿,“他那看似给你泼脏水的话其实是给你搭辩白的台阶?”
晏扶余笑眯眯地肯定了她,“我虽不在乎旁人怀疑,但说清楚能避免许多麻烦,便承着话解释了一番,至于旁人再怎么想,便随意吧,只要不在我面前犯蠢即可。”
“你们这些人,满腹的心眼子。”阿笙摇着头感叹。
起初听那二人针尖对麦芒的话时,她以为贺夙沙记着围杀的仇,故意给晏扶余泼脏水,以晏扶余说的“恩将仇报”则是在嘲讽贺夙沙为了拉她下水不顾下毒的仇人,是对太子妃忘恩负义,没成想是两个人借助此事说的却是旁的事。
贺夙沙主动提起晏扶余置身事外并不是泼脏水,反而是让晏扶余有机会在众人面前辩白一番,是给晏扶余一个恩怨两消的信号。
而晏扶余说的“恩将仇报”——
“恩”是晏扶余让她救太子妃一事,“仇”是悬崖围杀一事。
当时问的“恩将仇报”其实问的是恩仇相抵。
贺夙沙的“阐述事实”便是肯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晏扶余揉揉额角,“此番给太子妃下毒,又牵扯多人,是个极为复杂的设计,说他漏洞百出却也十分缜密,看似针对二皇子又针对我,但绝不止如此。没点心眼子,怎么能看得出弯弯绕绕。”
“别想了。你今日颇为费神,于养伤无利。”阿笙见她神情疲惫,喊晏觉把药端来,“喝了药休息片刻。”
晏扶余瞬间垮了脸。
阿笙道:“你乖乖喝药,伤口好得快些,你也能早些解脱,不然就得一直喝。”
晏扶余一听就知道自己昨日把药偷偷倒掉被发现了。
她颇有些头疼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