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经没有用处,甚至成了累赘,此时同你撇清关系,利大于弊。”
“看来这半月,朝堂之上没少有人因贺夙沙之事弹劾你。”
她站在四皇子这边不是秘密,而皇上这几个儿子不合也不是秘密,她在平城之外围杀南荣王这件事,要说跟贺岁湮没关系谁都不信。
更何况,围杀皇子乃是诛九族的重罪,但她却因为“免死金牌”活了下来,朝中各派必然不满,但是这种不满又不敢对肃帝宣泄,那贺岁湮便是被攻击的首要对象。
而若是贺岁湮杀了她,既能使朝中之人满意,又能顺势撇清同她的关系,按着当前的局势,即便是欲盖弥彰,也足以压下许多事。
毕竟朝中众人甚至肃帝共同的目的都是除了她。
想到这儿,晏扶余忽然觉得好笑,她何德何能,竟惹得这么多人都想杀她。
贺岁湮说:“杀了你,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说完,他将事先准备好的匕首推到晏扶余眼前,“留份体面。”
晏扶余拿过匕首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底情绪不明,“四皇子考虑甚是周到,可我——”
“未必愿意!”
话还未彻底落,她手握匕首猛地朝贺岁湮刺去。
她自小习武,师傅除了自己的父亲还有荆南的许多将领,他们都是在战场厮杀磨砺出来的高手,因此她的一招一式不免沾了霸道的血腥气。
贺岁湮反应极快,起身的同时旋身躲开。
他虽然不是从小习武,但是后来十分刻苦,这些年下来,整个京都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见他躲开,晏扶余攻势更加猛烈,贺岁湮只是躲闪,两个人在打斗中逐渐偏离亭子。
亭外攒了一夜的积雪随着二人的对打卷了起来,伴随着冷风,形成了雪雾。
跟着贺岁湮来的中翊卫听到声音跑了进来,但是因为这二人武功都极高,他们有些插不上手,便只能干站着。
晏扶余反手握着匕首,只攻不守。贺岁湮找准时机,一掌劈在晏扶余的手腕。晏扶余手中力气一失,匕首下落,却在下一秒被她用另一只手接住,随后直接冲着贺岁湮的命门而去。
最后贺岁湮的手卡在了晏扶余的咽喉处,晏扶余的匕首也落在了贺岁湮的侧颈。
二人透过纷飞的雪花静静的注视着对方。
良久后,晏扶余微微偏头,只见她眼含笑意,朱唇微启。
“晏觉,杀出去。”
她的调子依旧懒散,说出的话却带着寒凉,那丝丝凉意缠在落雪中,落于人身,像是能浸入人的骨子里。
“是。”
随着话音落下,响起的是比之刚才还要激烈的打斗声。
贺岁湮微微皱眉。
晏扶余嘴角一勾,手中匕首转了角度,猛地刺入贺岁湮肩膀,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白雪地里。
贺岁湮闷哼一声。
晏扶余神情漠然地抽出匕首,顺着肩膀缓缓下移到了心口的位置,而后抬眸望着贺岁湮。
贺岁湮垂眸注视着她,抿唇没有出声。
就在晏扶余有所动作之时,身后猛然出现一人,只见那人一掌劈向她,晏扶余不得不放弃贺岁湮,握着匕首转身躲开。
那人只是虚晃一招,护着贺岁湮跟着中翊卫后撤。
晏扶余随着晏觉的开路,姿态闲散地把玩着手中匕首。
最后,她们二人停在了正厅前的廊下。
面前是听从指令从府外围过来的几十名中翊卫。
贺岁湮道:“我来之前,做了万全准备。”
晏扶余眼眸微动,她扫了一眼周围的中翊卫,最后目光落在贺岁湮还在流血的肩膀上,“你当初替我挡那一剑,是为何?”
她从前就好奇贺岁湮救她的理由,但一直没开口问过,如今要离开了,今日不问日后恐再无机会了。
“你与湫湫年龄一般。”
晏扶余轻笑,“只是年龄一般便能让你为我挡一剑?”
“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年少时,你曾赠予我一盘糕点。”贺岁湮抬眸,眼睛里似乎带着一些别的情绪,他道:“那日是湫湫的生辰,是她过的最开心的生辰。”
晏扶余想了想,从遥远的记忆里拼凑出一点细碎的记忆。
她刚来皇宫时,因为不爱说话,身边的人便拿了她爱吃的芙蓉糕逗她开心。那时她没什么胃口,又正好遇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少年,便随口说了一句:“点心给他吧。”
那时她并不知这是肃帝的第四子。
贺岁湮看着晏扶余的神色,便知晓她想起来了。
“你走的极快,我没能感谢你,便一直记得此事。”
听他这样说,晏扶余心中有什么触动了一下,她道:“对我来说,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