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决
晏扶余捂着受伤的肩膀,眼底还有未褪的战意,她将目光转向钺珩,没理会他的话,而是微微一笑道:“劳驾钺首领找辆车,本宫受了伤,没力气了。”
钺珩脸色更黑了,但是眼下除了照做没别的办法,他示意手下去弄辆车,而后便一直盯着晏扶余。
晏扶余丝毫不在乎他的目光,她将短刀别回后腰,手指垂下时轻轻摩挲了一下腰间挂着的玉佩。随后仰头看了眼天边快要彻底落下去的日头,无声叹了口气,那壶逍遥酿怕是喝不到了。
可惜了,她都付上酒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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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阳府的平城离着京都并不远,脚程慢些的话,五日也就到了。
骁龙卫急着押解晏扶余回京,只行了三日便抵达。
晏扶余因受伤后未仔细处理,加上连日赶路,刚到京都便发起了高热。
但她截杀皇子,还是已经封王的皇子,是重罪,钺珩权衡之下还是将人先带去了宫中。
晏扶余脸色苍白地跪在勤政殿外,等着肃帝处决。
她原本计划是骁龙卫带着贺夙沙的尸体归京,肃帝命人彻查此事。平城外的酒肆老板是唯一见过她真面目的人,而她那个时候在京都也确实是称病闭府,无人见她,骁龙卫顺势就能查到她的身上。
届时合情合理,顺理成章。
结果出了点意外,让骁龙卫直接目睹了截杀。
不过她并不担心暴露真正的目的,她让晏觉与晏时去拦截骁龙卫,本意是拖延时间,防止骁龙卫救走贺夙沙。
但是眼下完全可以说成是她有意隐瞒截杀的消息,旁人便只当是她计划出了纰漏,没能瞒下来。
这虽与原计划有所出入,但好在目前都在掌握中。
想到这里,她垂下眼,遮掩住情绪,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这玉佩触手生温,是彭泽国极好的温玉打造而成。然而眼下她身体太烫了,温玉入手却感觉有丝丝凉意。
勤政殿内。
骁龙卫首领钺珩单膝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将情况禀报给肃帝。
“公主派了人在平城拦截属下,待到属下赶到之时,公主与南荣王正在打斗,属下只来得及出声拦截,但公主并未停手,南荣王腹部被公主的短刀横贯一道极为严重的伤,最后落入悬崖。”
“属下派了人去崖底搜寻王爷,但目前还未有消息。”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而后才又道:“还有一点,若属下没有看错,在这之前,南荣王应当是中了一箭,看位置是在心口。”
说完,他便垂首,静静地等待皇帝发落。
这话的意思便是南荣王生还几率不大,肃帝自然是听懂了,他抬首,目光如炬,对着伺候在一旁的平德道:“让珵景进来。”
“是。”平德行礼退了出去。
晏扶余依旧穿着前些日子去围杀贺夙沙的那身衣服,袖口与肩膀处还沾着血。
平德在一旁看的欲言又止,她却毫不在乎。
进去勤政殿后,她神色平静地朝着肃帝行礼,之后便笔直地跪在地上。
勤政殿内一时间静的令人心慌。
良久,肃帝拿起砚台朝着晏扶余扔去。
晏扶余并不躲闪,砚台砸到了她肩上的伤,泼了满身的墨,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高热让她的身体对疼痛反应有些迟钝。
“你好大的胆子!”肃帝忽然暴怒,“竟敢围杀朕的儿子!”
晏扶余慢吞吞地将砚台放在地上摆正,她唇色苍白,神色淡漠,“臣女知罪。”
肃帝本来三分怒意也被她这幅浑不在意的样子刺激地有了七分。
“朕就是太过纵容你,才养出了你这天大的胆子!”
“今日围杀朕的儿子,来日是不是要杀了朕?!”
“臣女不敢。”
肃帝被她这混不吝的姿态彻底激怒,朝着外面吼道:“来人!”
守在外面的禁军立刻进来上前行礼。
肃帝负手而立,神情冷厉,“珵景公主以下犯上,打入诏狱!岑贵妃教养不周,禁足澜粹宫,无诏不得出。”
“陛下怕是忘了,臣女与岑贵妃已经十二年未说过话。”晏扶余依旧是那副冷淡慢吞的样子,她垂着头道:“当年也是臣女自己不服管教,惹得贵妃不快,从而被逐出澜粹宫。”
她顾不得被看出些什么,她不在乎自己结果如何,但是不能连累岑贵妃,那是她仅剩的了。
肃帝神色沉沉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晏扶余,良久,他道:“岑贵妃罚奉三个月。”
晏扶余没再反抗,朝着肃帝微微一拜,随后起身朝外走去。
待她走后,她之前跪身的位置落下一个物件。
平德一眼便认出了是何物,他上前拾起,果然触手生温,心下当即打了个旋。于是他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