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刃叛徒
讥讽,实际上她压根儿不记得蒋奎说的那些事,只是顺着他的话演了一把。
蒋奎果然没有怀疑,他继续说道:“唉,想想我确实挺没良心的,您拉了我一把,还让我掌管青木堂,成为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本该一生为您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可是没办法啊,权力实在太诱人了,天在水门主,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我也想坐上那个位置,也想在浩浩江湖上呼风唤雨,也想享受生杀予夺的滋味,成为第二个云霄。”
“再说,天在水虽是您创立的,但我又何尝没有出力?这么说或许有点无耻,不过,当初您的手段也没干净到哪里去!我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威逼利诱运用得如此娴熟,杀起人来更是从不手软,连个老妈子都不放过!”蒋奎无不嘲讽地说道,好像自己是什么替天行道的正义使者。
楼晚镜毫不留情地戳穿他:“行了,贪婪就是贪婪,何必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来自欺欺人。”
蒋奎噎住,摸了摸鼻子似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为了让自己良心上好过一点吗?主人,你就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管理天在水的。”
“我倒是想,只怕……你没那个能耐!”
原本还躺在地上的楼晚镜骤然发难,整个人弹跳而起,一脚踢向蒋奎膝弯,两人距离很近,加之蒋奎毫无防备,竟被她得了手。
蒋奎双膝跪地,生生磕裂了一块地砖,剧痛拉回他的神智,待想反打回去时,脖子已经被铁链缠住,一阵窒息感直冲脑门。
再看楼晚镜,哪里有半点中毒的模样!
“你……诈我!”蒋奎大怒,抓着脖子上的铁链奋起反抗。
不过楼晚镜早有预料,曲膝朝他后腰脊柱狠狠一顶,同时双手握着铁链往后用力拽,轻松化解了蒋奎的反抗。
她歪头啐了一口,吐出嘴里的残渣,对蒋奎说道:“这叫兵不厌诈,你这么好学,我再教你一件事: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话多者,易死!”语毕,她双手猛然发力,咔嚓一声脆响,蒋奎的颈骨竟被她生生绞断,一颗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
堂堂一代青木堂堂主,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死在了阴暗的地牢里。
即便楼晚镜已经将食物全部吐出来了,但仍有极少量的毒素混在口水里咽了下去,此时她整个腹部烧得厉害,喉咙里仿佛要喷出火,缓了两个时辰,她才能重新坐起来。
一边在蒋奎身上找钥匙,一边反省自己以前到底造了多少孽,怎么个个都想要她死。
可想来想去,脑子依旧空空如也。
七八把钥匙串成一大串,楼晚镜眼睛又看不见,只好坐在地上摩擦着镣铐的钥匙孔一把一把尝试,脑子里又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念头:这里有没有他家保险柜的钥匙?
取下镣铐后,楼晚镜顿时觉得手脚轻得都不像自己的了,稍微活动了一下,才摸黑向大门走去。尽管失明,但她天生方向感极好,加上这段时间的观察,脑海里已经有了清晰的路线规划。
从牢房出发,需要直走十七步,然后左转,走二十步,再左转,上楼梯走十三步,那里就是地牢大门。出了大门是一个庭院,庭院西南方向白日里有小贩叫卖,楼晚镜猜测应是一条街或巷子,便想着往那里走。
已是深夜,院子里没什么人,楼晚镜大摇大摆地沿着长廊走,路过一丛凤尾竹时,还顺手折了一根做盲杖。
一路敲敲打打,竟也给她走出了这座别院。
院子外的世界对此时的楼晚镜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地理环境,陌生的社会规则,更重要的是不知道还有多少想置她于死地的人。
前路依旧一片黑暗,楼晚镜却还是觉得比地牢里好太多。
至少在外面,她还能搏一线生机,未来,也多了个选择。
明月已下中天,盛夏的夜风也有了些凉意,楼晚镜迎风而行,竹杖轻轻磕在地上,发出有规律地“咚咚”声。
她不识路,走得不快,在小巷子里漫无目的地穿梭近一个时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竹杖不小心碰到一个柴垛才停下来,估摸着楼心月那边的人暂时不会追过来,她便打算在此处歇一晚,待到明日,再去寻个大夫瞧瞧。
打定主意后,楼晚镜用竹杖大致探了下柴垛的位置高度,然后沿着墙蹲在柴垛边上,忽然意识到这样可能会被人发现,于是她又往柴垛里面挪了挪,还顺便抓了几根较高的干柴挡在身前。
此时的楼晚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一条名为春秋的巷子,而身后的小院看似与寻常百姓家并无二致,实则大有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