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之好者?
姜烟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道:“不能去吗?”
“大婚之后,如果你想,就可以,不差这一刻。”季钧昭顿了顿,又道:“但——姜姑娘,醉春楼这个地方,你往后还是不要再来了,还望姑娘明白,今日,我与姑娘根本就没有见过,我的那些属下即使看到姑娘了,也不会多说些什么,姑娘还请放心。”
姜烟笑了,道:“可我若不来这儿,怎么才能见得秦舒姐姐?”
她这个问题好像就在问他,该怎么为秦舒赎身?
“为何一定要见?”
姜烟摇摇头,她自是知道季钧昭不让她来的原因,认真地回道:“名声什么的,我向来不怎么在乎,世人怎么看待我,难道我就一定是那样的人吗?”
“秦舒姐姐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才不得已到醉春楼的,但是她虽处于尘世中,却出淤泥而不染,我有困惑疑难时,她总会耐心为我解答,我与家人争执不休时,她也会细细开导我,比我娘对我都好,还教我舞艺,这就是原因,秦舒这个朋友,对我很重要,我也很喜欢,她是我在京城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他淡淡道:“一句话虽小,但也可以把一个人置之死地,姑娘可要小心。”
姜烟笑弯了眼,她轻快地道:“我会好好活着的,在未来,定要看到你节节高升,仕途光明。”
季钧昭偏头看向她,那桃眼星目,为单调冷白的冬雪添上了几分明艳的亮色,迸发着寒冷中的生机。
他看似漫不经心,丝毫不在意,道:“谢姑娘吉言。”
季钧昭下了马车,道:“凌冗,送姜姑娘回府。”
“是,大人。”凌冗一扬马鞭,对着里面的姜烟道:“姑娘,坐好了。”
车往南街行去。
季钧昭飞身跨上了一匹黑马,高高坐在马鞍上,一夹马肚子,往与马车行驶的反方向,扬长而去。
刚刚好,背着巳时的太阳,刚刚好,背着光。
一路上,姜烟许久都没说话,直到快要拐进丞相府所在的道上。
姜烟掀开车帘往外一看,眼前的景象已变成熟悉的模样,她骤然呼道:“凌冗,不能去正门,往后门走,我给你指路。”
“是。”
又行了一段路,绕了大半圈,这才到了姜烟的出府通道。
凌冗在外头唤道:“姑娘,到了。”
“凌冗,你家将军如何?”
“望姑娘谅解,属下不敢妄言将军,不过,一人如何,应凭自心感受,旁人多言的话,许会干扰内心,将军如何,姑娘日后自能知晓,无需属下多嘴。”
“那我问你另外一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
“姑娘请问。”
“你家将军可有心悦的人?”
“应该没有。”
“曾经呢?”
“应该没有。”
“两个都是应该没有,那就是说可能有,只是不确定而已。”
也可能是没有。凌冗心想。
“这些事,姑娘还是当面问将军为好,属下也不好说。”
“哦。”
姜烟推开马车的门,没有立即出来,而是窝在马车的门边上,玩笑似地问:“凌冗,圣上赐的婚可以退吗?你家将军不会责怪我吧?”
凌冗嘴角一抽,心里大叫不好。看来,将军的姻缘线得靠他来牵了。
“姑娘与将军的婚事,是已经实打实的定下来了,无论如何都是退不得的,姑娘还是快些回府吧,别的叫人发现了。”
“倒是真维护你家将军。”
姜烟啪地跳下来,落了地,人都没晃一下,无视了在身边站着的凌冗,直往相府走去。
她挥挥手道:“谢谢啦!”
潇洒极了。
走得却是后门。
相府中,姜峣在厨房里,搬了张小凳子,歪头撑着脸,坐在凳子上,心里想着要给姜烟做些什么吃的,也不知道她今日的胃口怎么样。
姜烟在生活方面是极挑剔的,衣裳要上好的锦缎,棉絮要暖而不重,菜品她尝的第一口就决定了是否能上桌。
即使姜峣厨艺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有时也架不住她的挑。
姜峣扔下了手中戏弄的葱苗,甩了甩手,打算去问问她,便往姜烟院中走去。
而刚走到半路,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咦?
姜峣微微眯眼,盯着远方偷偷摸摸的身影,也跟了上去。
姐姐?她这是要去哪里?
姜峣眼看着姜烟一个箭步溜进了院中,并未立马进去询问,而是在院门口看了几眼,发现竟然无人。
进了院中,丫头们也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了一两个,看着有些许空荡。
“姐姐?”姜峣踏步走到房门前,问道:“姐姐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