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九）

“没有其他痕迹吗？比如林淑芬和林晓雨是怎么来到天台的。”罗应成紧张地问，他现在十分希望能够找到证据证明没有凶手另有其人，而不是得到这样一个毛骨悚然的结果。“不是还有那根头发……再说了，天台门把上不是只有一个人的指纹吗，指纹锁的权限也不是业主能拥有的……”说到这里，罗应成自己也觉得这不能拿来当做证据——林氏母女的关系如果真照叶澜所说，出于长久以来养成的条件反射，林淑芬完全可以胁迫林晓雨自己开门。至于头发可能性就更多了。

“那总应该找到林淑芬从她家到天台的路径吧？”他还是不愿放弃。

“找不到啊。别说林淑芬，就连林晓雨是怎么到天台的也没有记录。虽然大概率是使用后面的紧急通道，但里面的测点早就损坏了，也没有脚印痕迹……”孟超旭摇摇头，无奈道。

听着三人的对话，唐卿卿陷入沉默。孟超旭做事一向细致，更别说她早上还提醒了对方仔细查一查林淑芬的问题。这样都没找到什么东西，那就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遗落的证据了。

以她现在的身份，没证据就认定一个人有重大嫌疑在理智和程序上都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从一开始就按对首要嫌疑人的规格对林淑芬进行管控这种事不现实，也不合规。即使没这样做的后果是让一开始有的证据被销毁殆尽。

至于影感器，这种东西市面上完全不流通。不是相关人员，想得到就只能用那些灰色途径。这种地方是不会留着记录等人查的。更别说他们也无法确定弄到这些影感器的到底是不是林淑芬本人。

看来有可能得用一点别的手段来解决事件了。

等等。唐卿卿的脑海里突然划过孙江之前说过的话——“那个卡的位置，绝对是死者自己有意识咬着的……”

真是，怎么会把它漏过去了？一定是孙江那家伙废话太多了。手上的人体组织残留不行那这里的呢？这种地方会有人体组织，明显是死者在清醒状态干了什么，这情况不是用救人能掩饰过去的……还有那个小卡片的压痕，为什么会用一张普通的塑料片……

“嗡嗡。”耳朵上又传来震动，唐卿卿接通就听见龚常的声音。“唐监，许溧阳的父母同意让我们见她一面了，不过要求不能太长时间。而且我们也问过校方，今天下午他们有活动不会安排课程，可以让那女孩出来。我约在了一个小时后，你看看赶不赶得过来，不行的话延后一点。但是有一个问题——那女孩不想去总部。”

“不用，就这个时间吧。不想来总部也没事，一个小姑娘又不一定是嫌疑人，不想留下那些不太好的回忆很正常。咱们斜对面不是有家咖啡厅吗？约到那里好了。”唐卿卿如此回复。

她熄了平板的悬浮屏幕，残影很快消失在她晶亮的眸子里，她想起了自己一开始给林晓雨做的评估。那不是一个甘心坐以待毙的女孩，她用顺从和柔弱掩盖自己反抗的意图，直至可以爆发的那一天。

“

如果一个控制狂面对的并不是可以随意塑形的面团呢？”唐卿卿看向正试图和叶澜据理力争林淑芬人格问题的罗应成，以及一旁脸色沉重的孟超旭。

“那肯定是想要用更多方法来控制对方随自己心意啊。”罗应成不假思索地说。他的思绪乱极了，刚才看似是在和叶澜争论，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他只是借这种纷乱来放空自己的大脑，基本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以至于唐卿卿这一下很轻松地就带走了他的话题。

“老大，刚才是龚组长的消息吗？”罗应成焦急地试图换一个关注重点。

“对。”唐卿卿点头示意罗应成稍安毋躁，“他找到了一个可能的知情者。”

“我去。”罗应成立马叫到。

“放心不会落下你的。”唐卿卿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编外人员。”

“知情者？你的意思……林晓雨其实并没有完全被林淑芬控制，只是将真实的自己挤在一个没有思想的外壳了里。等待可以呀彻底爆发的一天。”叶澜恢复了原本慢悠悠的态度（其实和罗应成争的时候他也差不多是这个调调）。

“没错，我现在就要去证实这个推测，来吗？”

“你都发出邀请了我能不来吗？”

……

之后那辆塞比璐载着几人先回了总部开讨论会。

虽然与本事件相关的所有信息都会由负责调查的监理员通过各种设备上传到本事件专属的斯拜德（一种用于庞大资料汇总储存的系统）区域□□所有参与案件的调查人员查看修改。但每个人侧重的点不一样，加上忙起来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去看，必然会各自忽略一些细节，给事件的调查方向带来不必要的偏差。于是，一些分析会、汇总讨论就显得尤为重要。

不过这次的会议显然不能由唐卿卿来主持了，她一会儿就要带着叶澜和罗应成去见许溧阳，求证有可能串联整个事件的线索。

暂代这个位置的人是监理总部离资历最老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