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到了下班的时候，何宝玥抢先进了电梯，和安娜并肩走出宝丰。

安娜踩着绿色高跟鞋，和她分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就走。何宝玥则转头去了站台，等待小巴车。

黄色小巴车很快就来，何宝玥坐上去，便闭眼假寐起来。

小巴车停停走走，过了半个小时才到那间“悠美咖啡厅”。何宝玥走进去，便直直看到梁翼坐在里面。

他的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对面放了一杯牛奶。何宝玥走进店里，与他打招呼。

“来这么早？”

梁翼惊喜，将牛奶往她面前推：“这是给你点的。”

“怎么，咖啡店生牛奶了？”何宝玥抿了一口，一股奶腥味不是很好喝。

“这是我今天去奶厂带回来的，很新鲜。”

何宝玥放下杯子，直入主题：“总共就一个小时的时间，直接开始吧！”

随后，她换了语言，一句流利却刻板的口语，对梁翼问好。

梁翼挑了挑眉，白皙的脸上十分生动。他游刃有余地回复宝玥，又在每句话结尾重新问一个新话题。

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聊了很多，何宝玥无意中说了自己正在申请学校，想去费城留学。又无意中得知，梁翼也要去往三藩市，给哥哥办事。

最后，何宝玥有意无意地提到，能不能和梁翼结伴同行。距离庞美露的订婚宴不过一个多星期，她再收拾一下，坐飞机去三藩市还得一天。

这么算下来，留在香港也就一个星期的时候。

梁翼很高兴，眼睛发亮，顾不得用英文。他拿出一张信纸，在上面写下蹩脚的汉字。

“这是我在三藩市的住址，还有公寓的电话。虽然我和我哥把公司转到香港，但是三藩市还有一些产业，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我可以包船，这样又快又舒服。”

何宝玥看得出梁翼的诚恳和期待，但她不忍三番五次利用他。于是接过那张信纸，便拒绝道：“这个我收下，但是包船就不要了。我想结伴，只是顺便。如果贪图你给的便利，那就太不好意思了。”

“那就不包船，我们一起坐飞机去三藩市！”

何宝玥表面上为难地同意，心里却觉得十分歉疚。

之后的几天，何宝玥依旧如约在下班后来到咖啡馆。她与梁翼频繁的见面也让她的交流更加流利，几乎不用再改进。

陆其礼前两天没有挽留，到了第三天，他下意识地叫住宝玥。下班的时候，电梯迟迟不来，两人站在电梯口，背后的秘书处早已空无一人。

“还要去补习吗？”陆其礼拉着宝玥的手，略有不快。

何宝玥也能感觉到他的异样，顺势握住他，歪着头道：“对啊，再去几天就行。”

“我口语也不错，干脆找我？”

何宝玥噗嗤笑出声，抱住陆其礼，低声说：“你这么忙，就补这一次也不够啊。乖啦，不超过两个小时我就回家。”

陆其礼神情黯然，下巴蹭了蹭宝玥的头顶，只好妥协。

但他送上何宝玥坐小巴车后，却鬼使神差地开车跟在后面。他此刻心无旁骛，只是想多看看宝玥。

跟随黄色汽车穿过中环，走到港大附近时，陆其礼的心莫名一紧，直到车安稳行驶过去，才变得轻松。

随即又过了几站，何宝玥从车上下来。她拎着手提包，一派都市女性的模样，往一家咖啡店走去。

陆其礼停好车，不见了她人影。凭着感觉，他走近了那家咖啡店。

在门口停下，透过玻璃往里看，便能看到宝玥的身影。她披散着头发，头颅圆润，整个人青春美丽，可惜是背对他。

而坐在她对面的，则是一个年轻男孩。头发微卷，穿着休闲西服，与梁洛如出一辙的俊美。

陆其礼见过他，在梁洛举办的晚宴上。

陆其礼的拳头慢慢握紧，他的眼睛开始模糊，仿佛只能看见正在交谈的两个人。

他被疑惑和害怕蒙蔽，推门要进，却被门口的风铃惊醒。这时有人也要进门，将他挤到一旁。玻璃门发出声响，穿着制服的服务员走过来，用打量的眼神看着他，不太确定要不要招待他。

陆其礼心跳得飞快，连忙看向何宝玥，却见她丝毫不受门口动静的影响，连回头都不曾。

空气凝滞几秒，他苦笑一声，摆摆手，颓然地离开。

回到家，也才不到七点。见他回来，何曼哼着歌跑过来，交给他一个信封。

“这是住进来的房租费，我和詹强今天去办完手续了，房子归我。”

陆其礼接过信封，平淡地扫了一眼信封，没有接：“你是宝玥的姐姐，不必客气。”

何曼也淡定地“哦”了一声，收回了信封：“说得对，这个家也有宝玥一份，是我太客气了。”

陆其礼没听出来内涵，敷衍地点了点头，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