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过了海已经十一点多，陆其礼让何菲报地址，再让司机送她一程。

何菲惶恐不安，今天她出去，什么作用也没起到，现在又为了照顾她喂孩子让司机绕路。

“陆总，还是把我放下吧，我坐巴士回去。”

陆其礼的视线从窗外转回来，淡声道：“不用，先送你。”

“谢谢陆总。”

车里静了很久，陆其礼不由问道：“何秘书……你生的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何菲惊疑地回答道。

陆其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她像你吗？”

“不……不太像，比较像她爸爸。”何菲勉强地笑了笑。

“其实今天让你过来，确实有我的私心，这不代表我不重视你。”

何菲的思绪还没转过来，一脸慌乱地组织语言：“陆总，我没关系的……这个事情您告诉我也是信任我！”

“嗯，别告诉其他人。”陆其礼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细细听着齿轮压过的声音。

又过十多分钟，刹车声响起，何菲解开安全带下车。陆其礼眼睛都没睁，等她下车后便让司机开车。

但还没等车子走，有人狠狠拍打车门，外面一片叫嚷，引来路人围观。

陆其礼皱着眉推开车门，一脸严肃地下车。司机早就跑过来抵挡，陆其礼叫开他，对着面前的一男一女问道：“有事？”

他比男人高出许多，如此一问，逼迫男人不得不抬头。

男人长相斯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腋下夹着一个破旧的公文包。他的嗓门与长相不符，十分强硬：“奸夫！我和何菲才刚离婚，你们就勾搭在一起，小宝不会是你的吧！”

他一说完，旁边的青年女人打了他一下，让他闭嘴。接着又一副柔弱样子，哭诉道：“我和老李今天就是来看看孩子，他和菲姐虽然离婚了，但是孩子毕竟血浓于水。我见你出行都是豪车西服，应该资产不少，麻烦你劝劝菲姐，别让老李出抚养费了，可以吗？”

旁边人群开始交头接耳，欲判未曾谋面的何菲一个勾搭情夫的罪名。说完话的女人眨眨眼，故作天真地上前准备拽扯陆其礼的袖子。陆其礼迅速往旁边一躲，因他比较高，轻易就看见穿过人群的何菲。

他嗤笑一声，靠在车门上，对男人说：“我跟何菲是上下级关系，如果我开除她，那你的抚养费又要再升一级。”

男人神情恍惚，想要说什么，被穿过人群而来的何菲逮了个正着：“李沐！你把小宝抱走了？！你还我小宝！”

她一手扯着李沐的头发，一手抓住他的肩膀，整个人不计后果地撕咬他。旁边称李沐为“老李”的女人也加入战争，扒着何菲的手，准备攀咬她。

陆其礼手指一动，让司机去拉架。周围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许多人开始起哄，叫着“咬手”，“拽腿”，纷纷不嫌事大。

陆其礼见何菲也没落到好，便让司机把她拉走，自己往中间站。

打疯了的李沐也没看是谁就要继续上手，还是旁边的女人心有余悸地拉住了他。

陆其礼点点头，表扬了女人的识相，随即道：“你与何菲既然离了婚，就不应该往来，也不应该把孩子抱走不给她。”

李沐捂着头，疼得龇牙咧嘴：“我来就是和她谈谈抚养费，我没抱走小宝！我现在有儿子，要女孩干什么！”

“那小宝怎么不在屋子里！邻居说你们和我妈吵了一架，不是你们还能是谁！”何菲头发披散，整个人声泪俱下。

李沐又捂着刚刚被踹了几下的肚子，准备继续争辩，就被一阵哭声打断。

何菲也愣住了，这个声音从人群外围传来。她踮起脚尖往外看，隐隐约约看到了母亲。

陆其礼也看见了，招手让人群让出一个道，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抱着一个婴儿。

婴儿躲在襁褓里，白嫩的脸上都是泪水，似乎意识到了父母在争吵。

陆其礼心里奇异地产生一种感觉，又酸又涩。如此小小的婴孩，能读懂大人的情绪吗？

何菲连忙跑过去，左右看了看孩子，急忙问道：“妈，你带小宝去哪里了？！”

老太太精神矍然，不高兴地指了指李沐：“他，你这个瞎眼才能找到的前夫，求我免除抚养费，说自己特别惨，工作没了，家里也不认他了。我差点心软，结果就看见这个女人，就躲在下面楼梯，往门口看！”

“我赶走他们之后还是怕，就带着小宝下来，准备打车去你公司。”

“我就说！我就说我没带孩子走！”李沐哭喊着，“何菲！你要怎么补偿我，我被你打成这样，抚养费你还不减点？”

何菲冷笑出声：“总共一个月五千块钱的抚养费你还不乐意，那就打官司，把你出轨的事昭告天下，顺便让法官把你的房子也判一判？”

李沐瞪大双眼，鼻梁上挂着半残的黑框眼镜，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