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程素灵刚睡下，就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坐起来。她急忙扯过外衫披上，正要跑出去，便听见阿爷的声音响起，“来了来了，别拍了。”

阿爷住的屋离大门更近，等到程素灵从屋里出来时，阿爷已经把大门打开了，正与来人说着话。

来人是一名年轻男子，程素灵看着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便快步走到阿爷身后站定。

“程爷爷，事不宜迟，麻烦您去我们家走一趟吧。”男子焦急地说完，似乎这才注意到程素灵，便冲她点了点头。

程老爷子一生积善行德，救死扶伤，向来不会拒绝任何人的求助。他交待一声程素灵就要与那男子走，却被人扯住了胳膊，回头一看，只见程素灵一脸坚定道：“阿爷，我和您一起去。”

程老爷子知道孙女这是不放心自己深夜外出，想了想便答应了。

程素灵回屋换了一身衣服，关好大门，便扶着阿爷与那男子往西去了。他们摸黑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吴姓人家居住地，绕过一条小水沟，停在两扇破旧的门前。

男子举手推开门，将爷孙俩请进去。

这时，男子的父亲听到响声忙从东屋出来，一看见程老爷子顿时喜出望外，“程叔，您可算来了，快随我来。”

程素灵跟随着阿爷一同朝东屋走去，一进屋，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心道，这屋里怎么这么冷？

随即便感应到了什么，眼睛朝一个老旧的木柜看过去，只见一条小花蛇盘在柜顶，眼神正冷冷地盯着她，好似在说：“别管闲事！”

程素灵的心颤了颤，随即稳住心神，别开了眼睛。

“程叔，您可看出我婆娘这是什么病了？”

程老爷子微微颔首，对男子道：“你随我出来。”

男子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不醒人事的婆娘，犹豫了片刻，交待儿子留下仔细看着，便抬脚去追程老爷子。

三人来到堂屋，程老爷子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老四，你父亲打过猎，造过杀业，如今那东西找上门报仇来了，你要有个心里准备。”

男子一听，双腿一软，差点没跌坐地上，气恼道：“我父亲造的杀业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东西就应该找他去。”

程老爷子听了直摇头，“你父亲过世多年，父债子偿，人家不找你找谁？”

男子随即后怕起来，忙让程老爷子帮他。

程老爷子想了想，道：“我先去问问对方有什么要求，你们能满足的尽量满足，实在满足不了，再想法子。”

男子连连点头，“好、好，一切就拜托程叔了。”

三人返回那间屋子，程老爷子面朝小蛇的方向闭上眼睛，轻轻摇晃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程老爷子停止了与对方沟通。

见程老爷子表情凝重，男子心里当即一声咯噔，小心询问道：“程叔，怎么样？”

“不太好办。”

男子一听就傻眼了，脑子里嗡嗡的作响。

程老爷子叹了声气，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要忧虑，此事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男子的眼睛顿时一亮，深深地对着程老爷子一拜，“有劳程叔了。”

程素灵跟着阿爷回到家的时候快后半夜了。她打了水伺候阿爷洗完脸，正要回屋的时候，院门再一次被拍响，力度不大，只响了两声便不响了。

程素灵疑惑地看向阿爷，见阿爷点头，这才快步走过去，站在门后问道：“这么晚了何人敲门？”

然而门外却没人回应。

程素灵又看了阿爷一眼，正要走开，门外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出声道：“我家主子受伤行动不便，恳请姑娘收留一晚，明早即走。”

程素灵心里当即咯噔一声，正要回绝，却听阿爷道：“给他开门。”

“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程素灵警觉道。

“是坏人正好，看阿爷怎么教训他。”

见阿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程素灵定了定心神，伸手卸下门闩，打开了门。

“多谢姑娘。”

不等程素灵回答，对方扶着一名受伤男子从程素灵的身侧挤了进来。程素灵赶紧关上门，在阿爷的授意下，迅速将西房收拾出来给他们住。

见男子受伤不轻且一直昏迷着，程素灵到底没忍住问黑衣男子道：“要不要给你家主子寻个大夫？”

“不用，这里有我照应着，姑娘自去歇着罢。”

见人家不需要自己帮忙，程素灵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门角，“一直昏迷”不醒的男子悠悠地睁开了深沉的眸子。

黑衣男子见状，慌忙跪下，“主子！”

“盯着她，一旦发现她形迹可疑，格杀勿论！”

“属下遵旨！”

程素灵回到房里后，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