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很乱，没怎么收拾”，原为秋努力解释了一下，表情略显局促。

方满很快就理解过来，笑笑说道，“衣服种类倒是很丰富”。

她在衣柜前挑挑拣拣半天，这里衣服看起来虽然多，但显然是原为秋的所有衣服了，分摊到每个季节和温度，其实能穿的并没有多少。

最后她挑了一件棕黑色的的毛衣开衫，摸起来厚实柔软。她又翻了翻发现没有围巾之类的，便跑去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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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为秋坐在那里，只能听到那个女孩的脚步声，噔噔噔噔，不停地跑来跑去，忙个不停的样子。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希望对方别为自己再忙活，刚放下碗，就感到身上被披了一件衣服。

他摸了摸左手袖子，又摸了摸纽扣胸前纽扣处，试图判断这是哪件衣服。

可惜生病的大脑并不清醒，加上三个月来他浑噩混沌，对周身的一切毫无意识，他摸索了好一会还是没想起来这是哪件衣服。

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上又是一暖。

“我的围巾你先凑合一下，生病的人不能再着凉了。”

耳边传来女孩清亮的声音，好像清泉洗过耳朵，昏沉沉的脑袋变得清醒了一些。

知道这是方满的围巾后，原为秋一下子变得有些局促，脸变得更红了，手扒在围巾上有点不好意思。

他想说点什么，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正欲开口，方满就惊呼：

“！体温计是不是忘记拿出来了？快看看！”

昏头昏脑的原为秋便照做了，拿出来好一会，他只听到女孩嘀嘀咕咕说了句“看不清啊”，然后是“啪”地一声，他感到周围隐约亮了一些。

他这才知道外面一定已经天黑了。

“……38度7”，方满半天才开口，原为秋猜想可能是水银体温计看得费劲。

“这个程度该吃退烧药了吧，你先喝点热水，刚吃完饭，一会再吃药吧。”

原为秋点点头，方满听起来很有照顾人的经验，他便很听话地靠回了床上。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想到方满为他忙前忙后的，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还是不要不识好歹了。原为秋心想。

他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鱼，静静在脑海中摆动尾巴。身上前面那阵冷气过去了，现在开始感觉阵阵热，这种热让海水变得沸腾，笨拙的小鱼陷入漩涡之中——头太晕了。

他的手搭在围巾上，又在想这条围巾的颜色，或许是暖黄色的，符合方满活泼阳光的性子。

围巾上有点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香水还是洗衣液的味道，淡香柔柔地环绕在脸侧，与发烧时的晕眩混合在一起。

原为秋放任思绪胡乱地钻，感到身体一点点变得更沉重。

原来沉重并非错觉，很快，耳边传来方满兴奋的声音：

“我在阳台找到了厚被子！你先盖着凑合一下吧，明天把被套套上。”

原为秋笑笑：“谢谢你，别忙活了，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说完，他把手机递给了方满，说道：“家里没什么东西吃，你用我的手机点些东西吃吧，让你辛苦了这么久。”

方满接过手机，两人手指短暂地相触，原为秋感到一些微薄的暖意。

在两人都不说话的空间，人工智能的声音机械又响亮：

“按钮按钮、回退、时间19点35分……”

听起来手忙脚乱的。

原为秋有些窘迫，他想请方满吃饭才把手机递给她让她自己点，没想到忘记了他的手机很早调成了CARE的模式。

CARE模式是专门为视障人士提供便利的模式，每次点击都会有智能音效念出点击的内容，与其他手机的Voicecover和Talkback程序并无太大差别。

“这个你可能用着不是很习惯”，说完原为秋喊出语音助手跳转到了点外卖的界面。

方满好奇的声音传过来：“我都不知道手机还有这个模式，没关系，我也想了解一下。”

“噢我知道了，点一下是朗读内容，连点两下是选择对吧？”

原为秋“嗯”了一声。

“那我就不客气啦。”方满很快就点完，把手机交到原为秋手里，他在后侧按了一下指纹。

方满开玩笑道：“还好还有指纹输入，我本来都捂好耳朵不听密码了。”

原为秋感到有些好笑，轻轻笑了一声，“那这样在外面密码也会被人听到的。”

听着声音，原为秋感觉方满应该是在他的右侧，他能感受到她身上鲜活跳跃的气息，与自己是如此格格不入。

他只身站在黑暗中，身上背负着死去的父母悲怆的哭泣，离明亮温暖的地方太远了，因此他时不时觉得有点冷。

而或许是因为发烧，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