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澶州军营8

8.一度混乱

“申某就不登台了，劳烦连小将下台咱们跑上一圈。”

说话的是年约四十的老将申海，须发皆黑，体格健壮，容色瞧着也面善地很，手中握着两根缰绳，徐徐而来。

连姝瞧见来人手中牵着的两匹马，顿时明白了意思。

这是要赛马！

马很一般，只是军中寻常的马匹，并非什么宝马良驹，但体质上却也不差。

连姝也不矫情，她知道如今早已是骑虎难下，遂干脆下了台。

“小兄弟，且选匹吧！”申海说着便望向一步开外的连姝。

连姝听得此人说话甚是和气，心中好感再生，冲他拱手回礼，也不客气便选了左侧通体黑鬃毛的那匹马，恭敬地问道：“将军要如何个比法？”

只见申海捋了捋胡须，指了指面前列队站立的将士，道：“小兄弟，战场之中千军万马、兵戈血刃，若单是较量赛马便失了意义。今日你我以校场为界，来个突围如何？”

说着，申海又指了指远处校场边界的两面红旗，续道：“咱们且从此处出发，顺着各自面前的小道，冲出这万马千军，摘下对面的旗子后返回此处高台，以最快者为胜，其间士兵当可任意阻拦，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连姝听罢，深觉申将军说得很是在理，心中愈发敬佩起来。虽说比试难度大，但却也明白这般比试正是实实在在的战场实情，遂点头应了下来。

大约连姝爽快的回答有些出乎申海的意料，又联想起之前他的表现，申海不由眉头蹙了蹙。

趁着递缰绳的当儿，申海悄声在连姝耳畔说道，“按惯例，你一个新兵便是从头赢到尾，也至多会被分到某个营中担个队正一职，甚至从前还有被分到军档司这等闲职的情况。申某觉得你小子不错，若是考虑跟着某，某保你前途无量。”

前途无量？

连姝闻言牵绳的手滞了滞，面上的笑也僵在了那里。

这是暗示她要输了这场比试啊！

那一刻，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了某人，想起了他看似无害甚至还有些温煦的笑意。原来，讨厌一个人时还能笑得出来也是种极大的本事。

可惜她连姝没有这个本事。

“多谢将军厚爱。连某并无什么远大志向。”

“不识抬举！”

连姝翻身上马时身后听到的便是这么句话。

“申海这招可是够厉害。表面上和和气气，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我瞧着可不大公正。将中兵士又有几个敢真正去拦他的，倒是那个新兵恐会受阻，这么一来，一旦开始比赛，定然申海获胜的几率更大些。”

高台上，李继隆搁了茶碗，身后站着的赫然便是侄子李佰。

“战场上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能活着，就要有真本事。依我看，申海此举算不得违规；而那人，也不见得会输。”

旁边的青衣男子说罢，起身打算离开。

“噫，你竟认为那个新兵会赢？”

青衣男子却笑了，“兴许呢！”

李继隆蹙了蹙眉，他分明从那笑里看到了七八分的确定，但尚未比试他又如何这般确定输赢？除非......

“你认识他？”李继隆扫了眼身后的李佰。

“算不得。”青衣男子答道。

“哦，既如此何不留下看看输赢，如何却要离开？”李继隆愈发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友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青衣男子却用手指随意指了指天，笑道，“天色不早了。”

李继隆这才明白过来，挥了挥手。

待青衣男子告退后，身后的李佰上前一步悄声问向李继隆。

“伯父，那人是谁？”

李继隆亦搁了茶碗，随口反问道，“张环的幕僚，你会不知道？”

李佰面色一红，这人来了军中多日，他又怎会不知道？！只是觉得此人似乎又不仅仅是个幕僚，尤其李继隆待他的态度少有的不同。

不过，既是伯父不愿意相告，他当然不能再问，遂赶紧地切了个话题。

“伯父觉得那个连卓这局会赢吗？”李佰本就是为岔开话题，对伯父会不会回答倒是没抱什么期望。

“指定会了。”李继隆回答的一点也不含糊，转头深深看向李佰，严肃道，“那个人从不作赌，若非胸有成竹，绝不会多说半个字。”

“还有，那个人你莫要招惹。”李继隆不疾不徐地教训道，“他向来护短。若非你今次走运，招惹的新兵同他似有些不对付，便因由着你擂台上的步步杀招，怕早就惹祸上身了。他可向来不手软。”

最后一句，是李继隆专程对李佰说的。

“伯父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李佰面上显出尬色，试图缓解气氛。

“人家的志气可是自己长的，”李继隆颇有些深意地看向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