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澶州军营5

5.比试规则

临近高台时，连姝瞧见高台上有红衣士兵拔出军旗，冲四方有规律地挥舞了番，便听震天鼓歇，接着烟尘落定。

与此同时，老者刚好在张环张将军接引下登上高台，寻了后方的一席落座。

只是......那把本面向高台的椅子却被老者随手向侧移了几分。

这个微不足道的举动引了台下一直关注老者举动的连姝注意，她特意扫了眼老者坐下的方位，又打量了下台西那面不过离老者座椅一步之遥的震天鼓，目光有一瞬的凝重。

在那里，高台之上，震天鼓遮挡的、视野触不及的地方，还有一人。她断定！

她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但直觉告诉她那面鼓后的人不简单，或许还很关键。

想着，连姝脚下稍稍向左后撤了半步，透过空隙，一角青色袍边映入连姝眼帘，她依稀记得入校场时，高台上那个模糊的少年身影似乎就着了这么件衣衫。

少年人？连姝眉头蹙了蹙，不待多想便被人撞了手肘。

迎上李笑目中透出的警告，连姝赶紧地收了试探的心思，专心站好。

台上，张环不怒而威气如虹，昂首挺胸步带风，单手轻轻压宝剑，双目炯炯震豪雄。四下里，鸦雀无声，恍入无人之境。

见此，连姝不觉眉头蹙了蹙。

说起来，入军营前，她也是打听过的，知道这营中军阶分了将校、节级、长行三阶，将校居上，节级次之，长行为末，而将校中又分设六级：都统、统领、正将、副将、准备将、部将。

像她这种新入行伍之徒，自是长行一阶；而李笑能年纪轻轻能当上队正，位阶在节级中居上，便足见受人器重非常；只是她隐约记得她打听的消息里，澶州军营是有个刘统领的，如何这许多日来却未曾露过面？且瞧此番架势，张环这个正将似乎很得军心。便是这番全军仪礼，莫非那位刘统领也不露面了吗？

想着，连姝目光又似有意无意地打量了下震天鼓后。

不对，那面震天鼓虽则庞大，但也只挡得了一人。那个刘统领，应不在这里。

正思忖时，台上张环如洪钟般的声音在四下响起。

“保家卫国吾等之责，操兵练戈不可怠惰。今日新兵历练，较之往日不同，除却新兵定岗，众将亦可参与。有勇者奖，有谋者升，出类拔萃者升阶一级，列队得冠者人补十金。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性命攸关。惟勤操兵戈、通力合作、居安思危，方保全自身，不负家国。”

张环言罢，台下士兵之中便隐隐有了细碎的声响。众人虽不敢大声言语，但却着实忍不住左顾右盼，开始了眼神交流。那一双双眼眸中似被期冀和希望蕴满，倒是着实明亮。

也不知何人起了个头开始呐喊，紧接着便听见三军将士齐声喝道：“操兵练戈，保家卫国！操兵练戈，保家卫国！”声音震耳欲聋，传至九霄，久久不息。

张环见将士群情已然激动，一抬手，示意停止呼喝，待重又安静，这方示意方才退到后侧的红衣士兵说起了此次操练的具体规则。

不知是红衣士兵声音果然洪亮，还是方才张环将军铺垫的妥当，总之，四下里落针可闻，场中人听着分外认真。

操练分两场，车轮战和奇袭战。车轮战比的是个“勇”字，地点便在这校场之中，考量的是单兵作战。由新兵择一擅长的兵器与军中人比试，形如打擂，抵敌数量多者为胜。乍一听似乎只是在比武艺，但在介绍规则时，红衣士兵却特意加重了语气强调道，凡军中将士，除维系军营安危的必要值岗之人外，皆可登台比试。这无疑让车轮战的结果又多了抹不确定性，毕竟能登台的不单有士兵还有将军。不过场中人并未将这话放心上，毕竟哪个将军会撂下面子上场同个新兵蛋子一较高低失了威仪。

连姝也这般想，并没有多担心。只是听着第二场奇袭战的规则时，眉头蹙地紧了。

奇袭战，定在黄昏。届时将以列队形式向山巅进发，穿丛林，过坟岗，趟河堤，摘彩旗，以速取胜。只是，且不说旁的，单说如今仲冬时节，山间河水本就寒凉刺骨，偏她不偏不倚今日下腹还不爽利，若当真淌了河，怕是不出事也要大病一场。

连姝默默看了眼一旁的李笑，对方笑意盈盈地回望着她，悄声道，“我最后再说一次，你若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待会儿车轮战中你设法退下来，后面，可保你全身而退。”

连姝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终于确定那些人针对的是谁了。是她，绝对是她，而并非如她之前猜测的针对哥哥连卓。不想这第二场的奇袭竟是冲她来的。

适时，连姝左手握拳抬起作势在嘴巴处咳了咳，没有人注意，彼时喉咙处动了动，似是吞咽了什么东西。

“你小子花样玩得挺多。”

台上，老者目光瞧着高台中央讲规则的红衣士兵，似自言自语道。

“多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