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澶州军营4

4.军中校场

寒风呼，战鼓锤，彩旗烈，兵戈会。

校场之上，放眼望去，列兵操戈，气势如虹。

连姝随行至此时，着实被眼前的场面震撼住了！入耳的操练不绝于耳，入目的动作整齐划一，便是从前听未更说过军营中的生活，但如今亲眼见到还是很有些不同凡响。

说来或许不可思议，但这是入营十九日来，她头一遭来到校场，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这等大规模的操练。

当中的缘由，一来是因着往日确实没有今朝的盛事，另一遭嘛，她依稀能感觉出来兴许还是军中有人刻意为之，让她触不得当中的要紧关节。

只是，连姝不能确定，这个要避着她的缘由，是针对她连姝自己，还是她如今这幅面孔的主人，自己的哥哥连卓。

校场很阔，约有400来亩，最显眼的当属中央高一丈，长九丈，宽六丈许的高台。高台之上，左右两侧列着十八般兵器，显见的是个比武练兵的地儿。高台靠后设有席位，远远地瞧见靠边的位置上坐着两人，一老一少，瞧衣着并非军中打扮，应是在闲谈着什么。高台左右分设一面震天鼓，此时两个士兵光膀裸背正将鼓槌击打地酣畅淋漓。

“咚咚咚咚咚........”每一锤都似敲在众人心弦，着实莫名荡漾起了许多激动。

鼓槌声中，俞水凑近连姝同她悄声说了句什么。只偏不巧，连姝彼时晃了个神，没有听清，而待反应过来相问时，李笑已招呼二人向西边行去。

校场大致分两区，步兵居左，车兵、骑兵在右。左边操练喊杀、兵戈交接之声不绝于耳，右侧则尘土飞扬、车轮马蹄之声萦绕回旋。步兵中有一处位于西北，乃是□□手练兵之地，较于旁处倒是显得分外安静。如今，李笑领他二人便往那处行去。

上弦拉满月，发，只听“嗖嗖”声响，箭便离弦飞刺在前头一列稻草人上，十个中有七八支箭竟直插向草人的脖颈，一支更是直入眉心。

连姝不由望向那个箭术了得的弓箭手，只见他三十上下，却胡子邋遢，生得凶神恶煞，好不吓人。但这人手持之弓却与其他人的很不不同，一把铁雕弓在手，拉起来却似弹棉花般轻轻松松，心下不禁忆起一人——未更。

未更是个使弓好手，百步穿杨不过家常便饭，一箭双雕也只是小菜一碟，其箭术之好，难以比拟。

曾记得，多年前的一个十五夜，上京韩府遭了刺客。闯入者一十二人，没有惊动前院的人，倒是目标明确地入了后面韩天佑的院子。

黑衣刺客个个身怀绝技，非一般高手能比，偏不巧的是，那日院中能抵敌的也不过白玉、未更和连姝三人。她彼时年岁小，未更不让她战；白玉又不知为甚一副臭脸，只关切地护着韩天佑，根本就没想着要战。于是乎，对敌的担子变落在了未更的身上。

只见未更从箭筒中抽出三支箭矢，上弦、拉弓，三箭齐发，还不及眨眼呢，九名刺客便串成糖葫芦被飞箭洞穿，无一幸免，“咚咚咚......”尽数倒下。

剩下的三人虽躲得快，但见同伴顷刻间倒下，全身立时打了寒颤，冷汗直流，连连后退。

这时，未更又迅速从箭筒中取出一支箭矢，三人见状忙横向散开，怕他再使个一箭三雕。未更随手变幻姿势，三个刺客也不敢稍作怠慢，立刻调整站位，生怕被一锅端了。左右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未更抽出的箭便朝中间那人射去，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却神奇地发生了，只听“咚咚咚”三声响，三个刺客皆是瞪大了眼珠子，一脸惊愕地瞧向自己被洞穿的胸膛。

“怎么会？明明只有一支箭......”不及左侧的刺客说完话，他便已饮恨西北、气绝而亡。

为什么一支箭却能杀三个人？

大抵是好奇胜过了畏惧，连姝径自跑向前去一探究竟。

“这是......比翼箭？！”

连姝蹲在地上仔细端量着害刺客中招的箭，联系方才未更的举动一脸的恍然。

原来，未更第一次取箭时虽是取了三支箭，但其中一支乃是他特制的比翼箭，只需发箭时转动一下，箭便会在刺穿后分成两支。更妙的是，比翼箭头是特制的磁铁打制，一旦分开后，便又会折回，好似比翼鸟，不离不弃。

未更第一次发箭时确是用三支箭射杀了九名刺客，但当中的比翼箭有半支却是飞了出去，又因折回时箭速极快，且三人恐惧万分，所以均未被察觉。故而，当第二箭射出时，不仅射杀了中间的刺客，竟还分开了那半支比翼箭，立时仅余四分之一的比翼箭又分别射杀了左右二人。

算来，从第一个刺客倒下至最后一个刺客身亡，竟不过瞬息功夫，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连姝之所以记得这一幕异常清楚，除了见识到未更非凡的箭术，还有一个重要的缘由，大抵是因为自己彼时的鲁莽，曾害得一个人伤上加伤。

连姝受了伤，被一个没死透的刺客趁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