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这裘景昌是怎么回事?先是扶风剑,又是玉爻,这不是大喇喇地昭告天下十三年前的事情和他有关吗?还是说他只是个被人摆在明面上的傀儡挡箭牌?
梁潇思量半天,还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一时间,许多个念头在梁潇脑海里百转千回,还未等梁潇理出一个头绪来,便听见亭外一片哀嚎之声,下一刻,一个宽袍大袖的紫色身影便稳稳落在了亭子边缘,山上的风鼓起紫色的袍袖,显得来人活像个紫色的八爪鱼。
亭子内众人大多惶恐,面有菜色地在几个角落里挤成一团,饶是宋云遥他们几个,也面有戒备地站到了一边。
“八爪鱼”翁明秋似乎对自己的出场方式不甚满意,一边不疾不徐地整理着衣服,一边声音凉凉地开口道:“那么重要的东西也敢随便找个不靠谱的外人送,你裘景昌混了这么些年,都就饭吃了吗?”
“不靠谱的外人”站在宋云遥身后,正不嫌事儿大地看热闹。
裘景昌倒也镇定,被人砸了场子指着鼻子骂也没有泄出半点愤怒,只是挂出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对翁明秋拱手道:“不知翁少主前来,此番有失远迎,裘某人在此给少主赔罪了。”
随后立即朝着一众缩成鹌鹑的下人招手:“来人,给翁少主置酒。”
那些个小厮,能跑的早就跑远了,剩下的都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多余的动作就惹得大魔头不高兴,自己被拍飞,因而没人出来接他这台假惺惺的戏。
不过翁明秋也不是能坐下来好好喝一杯的主儿,溜溜达达地走上前还不忘打断道:“饮酒就不必了。不过我刚丢了宝贝,正心疼得紧,便来你这席上逛逛。我看这紫玉玩意儿不错,不如就当是给本少主赔礼了吧。”
玉爻刚被翁明秋拿在手上,陈玉章便站出来拦住了他。陈玉章面色虽然不是很好看,但言语间还算客气:“翁少主既非此物之主,贸然取走怕是不妥。”
翁明秋听了这话,不怒反笑:“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陈家家主怎么突然有闲心管起别人家的事情了?”
江行尘忍不住出声:“这是齐家的东西。”
“呵,齐家的东西?我说现在在场的诸位,有几个人心里是干净的?齐家早就死绝了,本少主可舍不得让这么好的玩意儿陪着齐家入土。”翁明秋拿着玉爻,漫不经心道。
“啧啧,你翁明秋这是要上赶着给齐家当孙子吗。”
一道没什么温度的声音传来,话语中的厌恶掩都掩不住。这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导了亭子外——一位褐衣少年刚刚站定,眉宇间有些疲态,像是连日赶路未曾歇息,只是眼神一直炯然,盯着翁明秋,像是能把翁明秋身上盯出几个窟窿来。
梁潇心中暗叹,谁家熊孩子,真敢说话。
毫无疑问,少年的话成功激怒了翁明秋,翁明秋打出带着内力的一掌,那少年身形一闪勉强躲过,专挑人多的地方跑,期望那魔头能顾忌着人多不便下手。
显然,翁明秋现在虽然还没能长成一个大魔头,但好歹也是大魔头预备役,“不伤及无辜”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出现在翁明秋的字典里的。毫无意外,那些个华服簪缨之士人被翁明秋的掌风震飞,齐齐作倒地吐血状。
梁潇本以为这小子既然敢放狠话,想必是有两把刷子,可如今这么一看……怎么比她弟弟那么个武功稀松的玩意儿还不靠谱呢?
不过片刻,那少年竟到了距她两步开外的地方,翁明秋内力浑厚的一掌眼看又要落下来,梁潇暗骂一句混蛋,只好硬着头皮咬牙上,反手抽出一旁廊柱上挂着的佩剑,当成长刀劈过去,硬生生打散了这一掌之力,堪堪护住自己与那少年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