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路上，梁言忍不住问：“姐，你说那宋云遥，可信吗？”

梁潇不以为意：“至少从现在的状况看，不是敌人。”

梁潇顿了顿，又补充道：“他确实也救过我，还不止一次。”

“万一他利用你怎么办，你可别被他骗了！”

“行了行了，你甭操心，我又不像你似的，又傻又好骗。”梁潇一刀鞘戳在梁言小腿上，给他多管闲事的小弟一个不轻不重的教训。

“喂，我好心提醒你你还来打我，你个没良心的女土匪！”

梁潇一夹马腹，向前奔去，表示懒得理他。

两日赶路奔波，二人终于赶在天黑前进了滁州城。等到找好客栈安顿好，已经是明月高悬了。

二人坐在一楼大堂内，装作是来此游玩的，与那收拾碗筷的店小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已经入夜，但大堂里还是分外热闹。

“你们滁州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梁言问。

“二位，咱们这儿山清水秀，城外那些个山可都是踏青的好去处。听说最近啊，裘老板要在新修的赏心阁设宴，广邀滁州名士，听说能见着不少奇珍异宝。您二位要是有空，不妨去凑个热闹。”

“是吗，这裘老板什么来头？”

旁边那一桌听了这一句追问，可来了精神，忙插嘴道：“二位怕是第一次来滁州吧，这裘老板可是大名鼎鼎的滁州第一商。”

大堂中窃窃私语的声音小了，似乎都被刚才这一句引起了兴趣，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刚刚说话的这男子身上。

那男子见众人如此捧场，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特意清了清嗓，开始学着那评书先生的样子，摇头晃脑地娓娓道来：“这裘景昌啊，十几年前白手起家，从药材买卖做起，家业大了以后，兴趣又转到了古玩珍宝上，一边倒卖珍玩一边搜罗天下奇珍，这不，这个月二十五，裘老板就在赏心亭设宴，广邀名士品鉴他的天下奇珍斋。”

“呵！”另一桌一位老者将茶杯重重一顿，不屑道：“他裘景昌哪里来的胆子敢称‘天下’二字？”

“听闻裘老板背后也有贵人相助，不然一个小小药贩，哪里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呢。”与老者同桌的年轻人漫不经心地把话接过去，同时手上还在有条不紊地斟茶，而后将茶杯恭恭敬敬地递到老者面前：“江公莫气，您喝茶。”

梁潇看了这一老一少一眼，那中年男子还在大堂里吹牛扯皮，侃侃而谈，与其他闲汉争论裘老板的几房小老婆。越过重重嘈杂的人声，那年轻人仿佛浑身是眼，登时抬起头向梁潇看去。二人视线只短暂相错了一瞬，梁潇便低着头拉着梁言悄悄地退出了大堂。

“我说这滁州客栈怎么这么抢手呢，原来是因为这个。”梁言咂咂嘴，看向梁潇：“姐，今天二十三，后日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吧？”

梁潇也正在琢磨这件事：“寻常百姓恐怕是只可远观，以裘景昌的德行，我不信他会在守卫和排场这两件事情上放松。”

“有道理，”梁言苦恼地抓了抓头发，“那怎么办？”

梁潇眼神一亮，心中浮出一个想法。

三月二十五，滁州，赏心阁。

梁潇穿着女婢的衣裳，混在端茶送酒的婢女堆里，梁言则没找到混入守卫的机会，只得在亭子外面的高处装着游玩，一边时刻注意着亭子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