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三
舅即使有再多的摩擦,在这个关头也定是不加隐瞒,所以解情嗔对那位散修的了解也只能限于容貌声量和所谓的性情柔顺。
解情嗔在早些年时的各大仙会见过这位大师姐,也对其或多或少有些了解,才会将解鱼怜所说同行的散修女子与毒龙门当年的大师姐联系起来。
月行秀眉微蹙,一双墨眸神色深沉,她沉吟片刻道:“在下为萧掌门收为亲传弟子时未曾见过那位大师姐,不过在下深知萧掌门心性洞明宛如明镜,说她乃心性诡谲阴浊之人便定无差错。这样的逆徒与其说被逐,不如说是叛离。在她叛离毒龙门那一刻起便与毒龙门再无瓜葛,萧掌门也确实与她死生不复相见。”
解情嗔点了点头正色道:“解某曾见过护法这位曾经的大师姐,虽觉她平淡无奇,没有过多关注,也未曾有过交集,却也没少听到仙门之人对她的称许。仙门中知道她的人都称之性情极佳举世难寻,解某以为正是她的为人处世让萧掌门这样的奇女子认可,没想到萧掌门对她却是这样的评价。恕解某多嘴,毒龙门两位护法接连遇难,萧掌门随着修为高升内毒愈重,不知二位可有对这位曾经的大师姐起疑过?”
花行闻言有些惊诧地看了眼解情嗔,心想十六七岁便坐上三大仙门之一的掌门之位的解情嗔果然不简单,看似圆滑周到的为人处世下却也有着缜密的推理和心思。
月行面容上波澜不惊,听着解情嗔的分析内心却已暗潮汹涌。
她以为解情嗔等人看出毒龙门祸事频发事有蹊跷不难,而能联想到那位叛出师门的大师姐却不容易,没想到解情嗔却因海晏澜之死迅速地联想到这个毒龙门叛徒,不觉心中暗惊。
“在下与冷护法皆对此有过疑虑,”一直默默品茶听着二人说话的花行突然开口说道,月行眉眼间闪过一丝意外地看向花行,只听花行悠悠呷了口茶,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一切源于在下在丹城亲眼所见,在下在丹城觅药时曾无意间撞见了渡尘大师与贵侄的交谈。”
“洛护法看到了什么,请无所保留地告诉解某,解某自有定夺。”解情嗔说此话时表情虽仍旧那么春风和煦,眉眼间的神色却渐渐凝了起来。月行端起手中略凉的茶,欣慰似地看了一眼花行,方才掀起盏盖。
“渡尘大师问贵侄从哪儿而来,贵侄答道她与同行的二位女子都曾在青阳停留,大师留下了几句谶语便扬长而去。之后,我看到有个身着相思门衣袍的女子跟着贵侄身后,似是像渡口而去,之后之事便不得而知了。”花行淡然地说完了当日的见闻,言简意赅,但又信息量十足,解情嗔听闻后微微蹙起了眉头,似是陷入了沉思。
“方才在海堂主那里,解某不好得明说,看来冷护法和洛护法都是爽快人,那解某便不再遮掩,”解情嗔正了正色,压低声音道,“那枚香囊里,除却岭南特产的香料草药外,有几味药只有蜀地特有,解某想冷护法明察秋毫,大抵是知道的。”
解情嗔这一番话虽说直言,却已是十分婉转,月行眉头一颤便了悟他所言“蜀地”指的是什么地方。
仙门各派都有醉心药学医术之人,尤其三大门派中,高手层出,谁家没有几个杏林圣手?只不过海家醉心武学音律,又地处寒冷北国,对药草的研究和了解自然比地处南国的毒龙门和相思门逊色。毒龙门攻毒者最众,而相思门中不乏为了吸引痴心者潜心研究狐媚药物的人。
月行和花行心中一紧,看来毒龙门的医师首当其冲看出端倪,并不意味着其他门派之人看不出来,这些人早晚都会迁怒毒龙门,即使被怀疑的人是一个早年间的门派弃徒。
“解某自然不是怀疑各位,也不是对毒龙门有何偏见,请二位护法勿要多心。只是解某以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即使此人早非毒龙门徒,却也曾肩负毒龙之责,身负毒龙之名,若这些恶事真是此人所为,多少会对贵门的清誉造成损害。冷护法,新任掌门,就意味着此派的权利,名声,责任,过往,全权压在了你的身上,解某也是打此一步步过来的,知道年纪轻轻就接手重任的难处,所以对此感触甚深,也体谅你的难处。虽然二位护法一路劳累,又备受祸事打击,解某还是希望二位能早日走出伤痛,为门派肃清残毒余孽。”解情嗔缓缓说罢,面上又恢复往日那般温和亲近的笑容。
“多谢解掌门指教,在下定当谨记,”月行起身行礼,神色恭敬,却也被解情嗔刚刚的话弄得神色有些黯淡,“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解掌门少年继任,一路艰辛自是旁人无法理解的,我想解掌门就算是今天,也有棘手的,难以了结的事情。我毒龙门一向与贵门交好,现下仙门危机四伏,人人自危,但只要解掌门需要,毒龙门在自顾之余定当竭力相助。还望之后毒龙门与相思门仍旧是友好相处,互相扶持。”
花行在月行起身的一瞬已经明白了月行的意思,她孤傲的性格自然不会愿意在解情嗔面前吃瘪,也自然不愿再在碧云处逗留,更何况还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事,一桩又一桩地等着她这个突然被推上高台的掌门人。
她在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