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布满了额头。
“李兄!”赵季连忙扶住李兄的手臂,怔忪地把脸转向风云摇,“你在菜里下了毒?”
风云摇扑哧一笑,语气平添了几分戏谑:“下毒?那不知赵公子身上可有不适之处?”
赵季愣了一愣。
“本来呢,我是来取李掌门性命的,不料这么巧,赵公子也在这儿,那我便只好……先割了你的舌头了——”
他话音刚落下,赵季的双目便骤然瞪大,嘴角有殷红的血汩汩而出,双腿陡然一软,膝盖跪在地上,随后整个人向前倒去,一动不动了。
“暗器?!”李掌门大惊失色。
风云摇一脚踩在赵季的身上,眉目飞扬,夸张道:“哇——没想到,李掌门没听过本船长大名,却一眼识出我使了暗器,看来你见识也不算太少嘛!”
“你何时……用的……”李掌门一面捂着自己脖子一面艰难地问。
风云摇耸了耸肩:“就方才呀!”那张脸上的神采与寻常少年无异,甚至更显天真烂漫,一对眸子亮晶晶的,其里似流淌着漫漫银汉。
猛烈的药效使得李掌门的脸分外狰狞,五官皱成一团,他双手用力掐住脖子,怒目圆瞪,红血丝密布在眼白里,痛苦得只能吐出几个字来:“你个恶……魔……”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李掌门便重重地倒在了桌子上,断了气息。
风云摇面色霎时一沉,丝毫不见适才的神采飞扬,他轻叹了口气,拂袖推开窗。冽冽西风携着雨丝一并飘进室内,四下的空气霎时冷了许多。
“雨这么大了吗?”他抚了一把飘到脸上的雨水,垂下鸦羽般的长睫,喃喃道。
寒水无鸦号驶入海盗王专属的地界,周遭空气霎时变得阴冷了许多,乍一看水滨花木繁盛,但若仔细观察,便发现在此地不闻丝毫的鸟兽声,一片死寂。
西风萧瑟,雨势不减先前。
在海盗王的地界里,有一座巨大的浮岛,上面建着他的宫殿。这海盗王宫便是整个无名海域的中心。
下了船,玉璟旖径自踏进宫殿回廊,朝着正殿阔步行去,两袖清风,赤缎飘飞,一路上皆有船员朝她道好。
与正殿还隔着遥遥数米,她却已听见了海盗王温水镜低沉的声音:“咱云摇的办事效率真是一如既往地高。这些时日你屡屡立功,还替本王拿到了藏宝图,本王决定择日为你设宴。”
设宴?
玉璟旖不由放慢了脚步。
又传来一个少年清朗的声音:“都是孩儿该做的。义父心意孩儿已领,设宴就不必劳烦了。”
金雕玉砌的正殿内,玉袍少年跪在高台前,王座中间海盗王居高临下。那温水镜穿着一袭紫色华袍,肩上披着极长的水貂裘,眉峰透着锋芒与匪气。
“云揺,这场庆功宴是你应得的,若是再推辞,本王可就不高兴了。”温水镜语气严肃,满眼却尽是赏识。
风云摇只好不再推辞,谢过海盗王后起身退下,束发飞扬,银带轻舞翩翩。
刚踏出殿门,他便一眼看见了站在门外的玉璟旖,冲她拱了拱手:“玉执事。”
“风船长。”玉璟旖回了个温柔和煦的微笑,弯弯的眼角带起一丝妩媚,风云摇与她对视后别过脸快步离去了。
她没有立即进大殿,而是站在门口静静等待对方走远,随后又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
雨水有如流瀑一般挂在檐角,这场雨自清晨便开始下了,待云销雨霁已及子时。
浓重的云翳渐渐散去,露出掩映良久的朔月一轮,银辉似天水,泠泠泼洒在庭院中,衬得一切亭台花木皆清幽了些微,冷寂了些微。
玉璟旖在岛上的居所名曰碎琼楼,伫立于宫殿后院一个僻静的角落,四下水榭、假山错落,鸟语花香,清雅而幽静。
此时她正准备歇息,忽然窗子处传来一阵轻而急的叩击声,她连忙起身将窗子推开。
来人披着玄色斗篷,帽檐低得几乎要将鼻梁盖住,她压低了声音道:“执事。”
玉璟旖道:“事情怎么样了阿荀?”
阿荀道:“根据我这些时日的观察,他确是最佳人选。”
“我亦是这么认为的。此人身为前海盗王的私生子,且修为颇高,善用暗器,颇得温水镜宠信。倘若他死了,这对温水镜、对整个无名海域来说,定然是一个莫大的损失。”玉璟旖道。
当年杀入皇宫那群的海盗中,我依稀记得有一使暗器者,定是他没错。
阿荀点头:“再结合之前的信息来看,此人如今刚过弱冠之年,再怎么厉害也无非是个少年。似这般年少气盛的,应不难对付。杀他,一来相较于其他老谋深算的高层要轻松,二来他死了能够大大削弱寒水无鸦号实力,故杀他便是最佳的选择。”
玉璟旖道:“知道了。”
“宫殿这边近来似是守卫森严了许多,阿荀便不久留了。”说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