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只身禀冤情 再续前忠成奇谈
,没有背景的妃嫔再驯服,也斗不过世家。世家之女又不可能与朕同心同德,最后都是帮着娘家算计朕,甚至利用皇子煽动势力反朕。
秀姑之出身堪称完美,若朕追封她的父亲,她就算名门贵女。定国公毕忠毅之后,名声上可以压倒一切世家。她又是个孤女,无依无靠,只剩唯朕是从这一条路。想起今年立春日所做的怪梦,太庙中最清晰的功臣像似乎真是定国公毕忠毅,怕真乃功臣显灵,助朕一臂之力。
朕越发觉得可行,计议已定,看秀姑更加顺眼。
本朝的先帝们都慎防开国功臣,到最后不是赐死,就是暗贬,三代之后尽数收回爵位。要收服秀姑,就不能表现出朕也知情的样子,故作疑惑道,“既为定国公之后,为何不曾承袭爵位?或是告知那柳员外?”
秀姑神色黯淡,“爵位早就没了。。。父亲说,是祖上不会做官,犯了错,所以被收回爵位封地。说起来惭愧,奴婢家世代单传,最后只能勉强维持生计,令祖先蒙羞。当时也告诉那柳员外,想让他有所避忌。他却不屑一顾,说他的甥女是皇帝宠妃,岂会怕过了时的旧勋贵?”
华昭仪闻言,不由恼怒万分。这个蠢货作死也就罢了,竟然四处宣扬是自己的舅父。她在宫中过得朝不保夕,战战兢兢,还被引来这么大的麻烦。最可气的是父母,竟然骗说舅父是过失杀人,还拖着豫贵妃的娘家帮他善后。
一念至此,心中再无甥舅之情。她又是尴尬又是害怕的靠在皇帝身边,只能先行自保,大义灭亲道,“皇上,臣妾实在不知道此事。若是真的,请皇上务必秉公办理,臣妾绝不袒护。”
朕拍拍她冰凉的手,“爱妃别急,等朕查实清楚,再行定夺。小圆子,先将秀姑妥善安置。”
“是。”小圆子明白事关重大,皇帝是怕秀姑遇害,也不吩咐手下的小太监,亲自去扶秀姑,“姑娘别怕,皇上是仁君,必定还你公道。”
秀姑见到希望,真诚的又磕了个头,“谢皇上!”
午后。
养心殿。
朕亲自过问毕氏冤情,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三司会审,不出数日,就将事情原委查清。
刑部尚书正跪在地上禀报,冷汗津津的,显然是怕受牵连,“启奏圣上,经三司查证,毕姑娘所言属实。光禄寺少卿柳斗当街行凶,强抢民女,罪证确凿。顺天府府尹收受柳斗贿赂,无人证物证供词,未经立案,私刑囚禁。府尹招认称,因重犯需三司会审复核,每当枉造冤屈,必不登记造册,将嫌犯作黑户投入大狱,数日内逼死,以免翻案。所以毕姑娘入宫时才未被查到案底。。。”
见朕沉默不语,刑部尚书更加害怕,忙继续道,“类似冤情,已有数次。往往是抢走女儿,杀害父母全家,甚至砸毁房舍。柳斗上下疏通贿赂,以致官官相护。受害的又都是贫民,无人细问,致其愈发猖狂。臣等失察,请圣上降罪。”
朕气得一时不想说话,将茶盏摔到刑部尚书身边,吓得他连连叩首,趴着直抖。
小圆子见朕晾着尸位素餐的官员们,凑近朕当耳报神,“皇上,沈统领也打听了。柳斗作恶多端,黎民苦其久矣。京城还有首童谣,专门唱他,说‘遇鬼遇妖不遇柳,柳家员外鬼见愁。坏事做绝心奸诈,欺男霸女占田陇。倚财仗势高高升,哭告无门官官护。忠臣已去奸当道,毒害百姓愚弄君。’其实若非毕家曾为高官,尚存些许故交人脉,毕姑娘未必能进宫伸冤。”
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当即拍向龙案,恨声道,“小小一个光禄寺少卿,竟如此狂悖,决不能留!给朕凌迟处死,以儆效尤!让百官都去观刑!”
刑部尚书赶紧磕头,“皇上圣明。”
“皇上息怒,小心龙体。”小圆子给朕揉着拍红的手,劝道,“皇上,这柳少卿不但是姚家外戚,还是京城柳氏的本族,您看是不是从轻发落?”
“胡说!柳家还敢造反不成!”
小圆子不劝还罢,一劝更是火上浇油,朕立刻饬令刑部尚书,“给朕好好查查柳家!问问他们是不是要反!”
皇帝问谋反之罪,可大可小,弄到最糟糕的地步,朝堂震动都说不定。刑部尚书吓得磕头如捣蒜,连道遵旨。
朕看见他就来气,随手又是一本奏折丢过去,“还不快滚!”
皇帝不曾降职罚俸,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刑部尚书生怕皇帝反悔,跑得比兔子还快。
京城柳氏虽不及靖国公等贵戚势力,也算出名的豪族,通过联姻门生等手段将根基延伸的极远,不妨就拿他们开刀,看看名门望族的反应。
朕思索片刻,忽然想起毕氏,忙问小圆子,“秀姑何在?可要安排妥当,以免遭人毒手。”
“奴才知道轻重,不敢大意,自作主张,先将毕姑娘安顿在金龙殿偏殿了。”小圆子回禀完,又偷觑朕的神色,试探道,“金龙殿守卫森严,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皇上若想见,随时都能见她。”
“算你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