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马常思渡阴山 积石裂玉残阳血
璃似的眼眸也晕着水汽,对自己眨巴眨巴,像只等着□□的奶猫。
奶猫双唇发白,颤抖着呢喃,“饿。。。”
善俱觉得脑袋有点充血发昏,“快,快给他拿吃的!”
医官却道,“药熬好了,得先空腹饮用,况且医阁也没什么吃的。。。”
说着小童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药汁进来,放在君华面前。
君华老远就被药汁的苦涩气味熏红了眼圈,虽然神志模糊,却还是摆着头不肯喝,“不要药。。。好苦。。。饿。。。”
善俱这才勉强回过神来,他微微含笑,像揉宠物似的揉揉君华的脑袋,哄骗道,“乖,喝药先,喝了就给你好吃的。”
嘴上温和的说着,手底却半点不留情,抄起药碗,捏住君华的下巴,就硬灌了下去。
“呜呜。。。咳。。。咳。。。呜。。。”
君华微弱的挣扎着,一碗药见底时,早被呛得咳嗽不已。
善俱看他这狼狈可怜的样子,心情却似乎更好了,捉起人就走。
跟着君华的两个侍者赶紧拦住,“王子啊,您要带他去哪?大王有命,要把他送回冷宫,严加看守的。”
善俱拎着君华的后衣领,斜睨他们一眼,“大王曾经让我挑一只宠物,你们告诉他,我挑中这只了。”
“啊?”
侍者和医官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再阻拦这小煞星,只得放他远去。
殿内。
北胡的内宫远不及大曜奢华绮丽,就连王储的住处,也不过是宽敞干净,有几件金银器皿,三五皮毛装饰,没什么珍玩。别说大曜的皇嗣,就是远支宗室,看了也要嗤之以鼻。
“唔。。。”
可当君华□□着睁开眼睛,却只觉得恍惚,“我是。。。是不是死了?到天上了?”
住久了破败阴寒还漏风的冷宫,头顶结实光滑的白石屋穹,身下柔软温暖的皮褥,都让他舒服的一动不想动。于是将自己裹在皮毛里,想赶紧再睡一觉。
可是还没等他闭上眼睛,就有股怪力猛地扯起他,扑通掼在冷硬的平石地面上。
“啊!好疼。。。”虽说裹着皮褥,浑身还是被摔得生疼,几乎要散开架来。大病尚未痊愈的身体不堪重负,让他不由得蜷缩起自己,含泪望向施暴者的方向。
来人是个陌生面孔,似乎与自己年纪相仿,却壮了不止一点半点,正拿戏谑的眼神,居高临下的坏笑着看他。
君华不知道他是谁,也不太会说胡语,气得委委屈屈的仰脸,边紧张的拽紧褥子,边拿拽褥子的手指勉强比划着嘟囔,“你怎么欺负人?干嘛把我扔到地上。。。”
那嚣张的少年却好似听得懂汉话,竟然用汉话不屑道,“哪有睡床的宠物,宠物都睡在地上。”
君华本来就委屈,一听这话,眼泪忍不住滴溜溜的滚下来,咬紧下唇想说什么反驳,肚子却在此刻不争气的叫起来。因病泛着潮红的脸衬着白色皮毛,模样简直像极了小奶猫。
少年笑得更满意了,竟然坐到床上,用脚尖去抬君华的下巴,“还怪可怜的。饿吗?饿就求我。”
君华噙着泪抿了抿嘴,也很想有骨气,可他刚喝了药,空着肚子药性又发作,胃里难受极了。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少年看起来很有地位,得罪他没意思,于是君华哽咽片刻,顺从的扯住了少年的衣裳下摆,乞求道,“饿。。。想吃饭。。。”
少年却一下变了脸色,抬腿将他踹翻在地,骑上来就是一拳,“没用的东西!你好歹也是皇子,怎么连这点血性都没有!”
君华又痛又委屈,哭得更厉害了,“我好难受,我疼。。。”
善俱王子自幼崇拜武力,向往有泪不轻弹的英雄,就算找宠物,也想要有獠牙的。此刻见君华这副窝囊相,简直恨铁不成钢,又跳起来一脚踩下去,“闭嘴!不许哭!”
他狠狠踩着君华的后背,踩得君华死命挣扎干呕起来,衣服也扯开大半,露出一道道暗红的鞭痕。那痕迹半新不旧,还外翻着结痂的皮肉,映着君华身上惨白的肤色,格外触目惊心。
善俱本来想激出他一点男儿血性,此刻忽然又心软了,沉默须臾,把君华从地上捞了起来,去摸肩上的一道疤痕。
“这是什么?”
君华痛得瑟缩,眼泪又开始流个不停,“呜。。。舅舅,舅舅打的。。。”
善俱怒了,“揍你你就揍回去,只会哭算什么本事!哼!怪不得挨打。”
君华早就被打怕,一听就赶紧抱住善俱的胳膊,怕他再打自己,“我好疼。。。你不要打我了。。。我好疼。。。”
善俱似乎有点喜怒无常,闻言又笑了,吩咐侍者道,“把饭菜端来。”
君华终于坐到了桌边,虽然只有六道菜一道汤,但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是绝顶珍馐。只是善俱还没动,他也不敢动,只能红肿的眼睛眨巴眨巴,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