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尽葬归云水 羡花还情浓巫山
关外。
清晨瑟瑟的风霜吹得边声更凄,让人直欲归乡。
临近大食的府邸中,成化王刚从烟消云散的温柔乡中走出,犹自昏昏沉沉。
一个小兵冲进来,急切道,“禀报主上!卫家集结叛军,从各地而起,打的俱是主上的宗室名号,如今已包围京都!另北胡有书信,说事成之后,为主上划分封地。”
成化王微微一愣,许久才反应过来其中的意思,“是吗?”
小兵催促道,“请问主上,现在该当如何?”
成化王看向天边冉冉升起的半轮红日,忽然展颜而笑,“既然是以本王的名义,若本王死了,叛军岂非不攻自破?”
“啊?”小兵大惊失色,“您糊涂了吧?”
“我很清楚。”成化王回身摸上刚刚闭合的房门,似乎是眷恋,又似乎是解脱,“本王死后,你们将本王与王妃的棺椁带回京都,皇上就自然会宽恕加封。只告诉皇上,让他将我二人,合葬于江南。”
他说着,已然推开房门,将所有劝谏重新关到了门外。
昏暗不见天日的内室中,熟悉的棺椁触手冰凉。
成化王缓缓抚上,如抚久违的一张脸,“这些年也流离的累了。今后,我们就到你喜欢的江南去,好不好?”
棺中枯骨不言不语,似在默默而答。
许久后,有刀剑落地的声音透过窗棂,直刺进每一个兵士的心头。
这些老兵是从许多年前,王妃还活着的时候,就跟随在成化王帐前的,如今便无意外的引发此起彼伏的痛切嚎哭声,“主上!”
室内潺潺而流的鲜血中,成化王已然听不到什么所谓的身后哀情。
恍惚而迅速黑暗下去的视线中,渐迷尘影。
多年的自欺欺人之后,他终于在塞外漫天的飞沙里,再遇见久别的梦中人。
关内。
军营。
马鸣风萧的大帐边,走出一位长身玉立的将军,脸上分明带着喜色,“什么?成化王自尽了?”
虽离京都日久,常年受兵马劳顿,严祯却丝毫未磨去曾经让舞阳痴迷的容颜。即使此刻置身于荒地,也似春日花树下的少年。
令兵赶紧称是,“千真万确。如今棺椁已运抵营外,其旧部尽数归降。”
“好!好!如此一来,都城危局尽可解,这一带的数万守军亦能暂撤。。。”严祯舒了口气,赶紧就挥手执起兵符,“众将听令!立刻整顿军备,急行兵马,奇袭北胡!”
“是!”
军号扬扬吹起,振奋人心,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胜利。
京都。
皇宫。
卫玠正焦头烂额的坐在养心殿,听着一道更坏过一道的消息。
“禀报皇后!成化王自尽后,四面八方的勤王之师纷纷而起,兵马强盛,全数进逼京都,欲要救驾立功!我方军已然抵挡不住了!”
“卫大人请皇后早下决断,若是此刻除去旧帝登基,那勤王之师就会变成反叛之贼,皇位便唾手可得了。”
“是啊,求皇后快快决断吧!”
卫玠被逼到了极点,只得暂缓道,“先传圣旨,所有再敢前进的兵马,统统按谋反论处!”
又忽然下定决心般站起身来,“准备鸩酒白绫,起驾同心宫!”
同心宫。
天擦亮时朕尚在梦中模模糊糊,便听得卫玠穿衣出门。朕也不去管他,只重新陷入沉眠,准备养精蓄锐,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唔。。。”
一只手抚上朕缠着白纱的眼睛,动作轻而缓,朕不满的哼哼两声,才从一统江山的酣梦中挣扎醒来。感觉到背后温暖的身体,便低声呢喃道,“别闹。。。让朕多睡会儿。。。”
那只手不再作怪,只顺着肩膀慢慢滑到腰间,然后将朕紧紧箍住。
有渐渐发烫发硬的物什抵在身后,让朕更加不悦,“昨夜还没够?快滚开!别烦朕!”
“昨夜?看来皇上过的很是逍遥自在,早就把臣忘到天外了。”低沉的嗓音让朕浑身一僵,瞬间清醒的睁大双眼,“羡花?”
面前的人只着中衣,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阳刚之气全然异于卫玠的阴柔俊美。只是眸中迸射出的凶恶光芒,让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为求保命,朕不等他再说话,就赶紧蹭上去,作出久别重逢之态,假装哽咽道,“羡花,你到哪里去了?朕找不到你,还以为,以为你远走高飞。。。朕,朕。。。”
沈羡花并不急着拆穿朕,而是似笑非笑的将手滑进朕的衣襟,“皇上不必忧虑,臣只是回临水城处理家事。”
昨夜卫玠残留在身上的痕迹被他时轻时重的抚过,让朕不由颤栗着去捉他的手,强自平静声线道,“家事?”
“家父年迈,想要及早传城主之位。家兄不愿意接,臣也不愿意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