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过
发了下去,长臂一伸,将眼前仍旧不知道在思量什么的人揽在怀里,凤眸盯着人的脸颊询问道:“澄儿要同朕说什么?澄儿一早就拦朕的驾,是想朕了吗?”
她一边问,视线一边在人的脸颊上脖颈处打量,回京几天,这人大概是每天都有敷养颜的膏脂,肌肤比之前好了许多,但是还不够,不够莹白也不够水润。
看来得让乔绮真继续努力,她默默地地在心里定了个催促乔绮真研究出效果更佳的膏脂水粉的计划。
江澄趁她思虑的空档,轻轻挣脱了她的怀抱,往后退了一步,把两人之间隔开了点距离,而后用正经的语气道:“陛下,臣侍听说,北境有批深受原来玄武奴侍之苦的男儿,逃亡到东北境浮云山一带占山落草,陛下知道后,就派兵马去攻打他们。臣侍想问问陛下,能不能不急着攻打,先让人招安劝降,给这批苦命男子留个活命的机会。”
这件事虽是公事,但这里是紫宸殿而非睿思殿,他还是选择了自称臣侍,这也是为了向明帝这话是私下所说,不是朝堂表态,希望明帝不要因此生他的气。
他以往比较介意公私不分,但在天下一统之前和他刚做左相的那段时间,明帝偶尔召幸他,两个在寝殿里谈的大多都是公事,有了以往的传统,他这回倒也没觉得太过违和。
明帝眉头微皱,她方才问的时候,还抱着很大的期望,以为这人是回来之后比较渴盼她,特意在半路上等她,来与她甜蜜厮混的,岂料这人是实打实地跟她谈公事,而且谈的是这件她最近最为在意的事。
好心情全被打扰了,好在她这会子饱餐了一顿,脾气还能够克制,她尽量用温和的声音道:“澄儿,不管女子男子,敢在国境之内占山为王,朕就不能忍,遇到这种事,朕首选的就是派兵把他们平定掉。至于招安劝降,他们若是愿意投降,朕可以考虑接受,但让朕派人劝他们投降,那是门都没有。”
天子没有冲他发火,立场也是他意料中的,江澄心里头的紧张不安消散了些,他想为这批男儿再努力一下:“陛下,臣侍知道陛下对于所有的反叛都不会容忍,臣侍在这点上同陛下的想法是一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们凰朝刚刚一统了一天,决不能够让新的小国小朝廷冒出来,可是陛下,这些人终究是受苦受难的男子,与那些争权夺势的女子不同,他们一个个都是因为受了太多的苦,对女子生了不满又没有别的出路,才在荒山落了草的。那个为首的男儿叫严凛,他原本是玄武的将家子,高敞昏暴,抄了他的母家,把他罚做奴侍,他受不了折磨,把他妻主推下了山,没了生路,这才逃到深山里去的。咱们若是能派一两名能说会道的人去劝说他,再赦免他的罪过,臣侍想他应当不会坚持与朝廷抗衡的。”
明帝耐着性子听人说到这里,心头微有些失望,她之前知道江澄偏袒男子,却没想到他偏袒得这般过,遇到这样自立为王搞惊世骇俗的男子国的男子,他居然还想让她派人劝降,还要她赦免他们的罪过,这可真是有点过了。
可是失望归失望,她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冲他发火,这人才从外面回来不足七天,她也才宠幸了一晚,柔情蜜意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多少,就为这件公事吵起来,有点不妥。
明帝沉着脸色把怒火吞在喉咙里,自行走到远处的宝座上坐着,她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江澄瞧出来她快要发火了,连忙迈着小碎步跟了过去,没敢在她另一侧的宝座上落座,欠身站在她身旁,向着她低声表忠心:“陛下,臣侍知道臣侍这么说陛下会生气,可这是臣侍的真实想法,臣侍不想骗陛下,而且臣侍真的想为那批苦命的男儿争取一下。陛下不同意招降,臣侍虽然替他们难过,可只要是陛下做了决定的事,臣侍就遵从陛下的决定,绝不会与陛下有二心。”
他说到这里,索性屈膝蹲跪在地上,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扶着明帝宝座的扶手,仰头看着明帝,用那清柔如水的声音言道:“陛下的决定,不管是臣侍理解的还是不理解的,臣侍都会无条件地支持陛下,忠于陛下。臣侍想跟陛下说的是,若是陛下哪天愿意接受他们的投降,臣侍自动请缨去做那个劝降的人。”
他这个身段实在是够低,明帝心里头的怒气消了许多,却也不急着让他起来,只讲自己在意的:“澄儿,你要记住,你是我凰朝的宰相,不是男子们的宰相,你考虑问题安排事情,要从朝廷的利益出发,为凰朝的长治久安着想,不能只考虑男子如何。”
她这话说得不算重,没有威胁的意味,只是单纯的告诫,然而江澄听在耳朵里,仍旧是心头一凛,后背不自觉地就起了一层汗,他几乎是颤着声音答应:“臣侍明白,臣侍绝不会只顾男子的利益,不顾凰朝的大局,谢谢陛下教导臣侍。”
明帝听出来人声音中的畏惧了,有些心疼,抬手摸摸人的脸颊,轻声道:“澄儿明白就好,地上凉,赶快起来吧。”
江澄此刻哪敢违逆她,立刻便站起身来,恭敬地侍立一侧。
明帝在他站起来之后,也没有什么话要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