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的凤凰像只鸡
换好了衣服,赵姨娘对着小丫头喝道:“香儿,还不倒茶!”
她又忙对方舸赔笑,“白鹭姑娘,辛苦您走这一遭。”
说完赵姨娘看着方舸捧着的锦匣,凑到她身边,伸手要摸,“哎哟喂,这是老太太赏我的?”
方舸正要说话,却见那个老妇人夺过探春的布偶,轻轻放到贾环手里。
这番动作让方舸冷了脸,对老妇人的身份也有了猜测,临时改口,冲老妇人质问:“这是哪位太太,敢抢小姐的东西?”
“妈?她的银子都在我这呢,身上的可不能拿,太太见了要怪罪的。”赵姨娘扭头见探春衣裳首饰完好,放下心来。
赵婆子理直气壮,毫不心虚,“这是家事,我这个做姥姥的,教三姑娘让着弟弟呢。”
赵姨娘和赵婆子的对话着实惊到了方舸,她看着怒火中烧的探春,心里是满满的同情,见她要说话,便先行开口,“原来是王太太,请恕白鹭失礼。”
探春张圆了嘴,愣愣地看过去,旁人也一时呆立原地。
不等赵婆子反驳,方舸行了一礼,缓缓转身,“我这就去回老太太,想来老太太见亲家也会高兴的。”
赵姨娘急忙拉住方舸,“姑娘你误会了,”
“是啊是啊,我是她亲姥姥,她姨娘的亲娘。”赵婆子从后面抱住方舸的腰。
香儿吓得茶壶摔在地上,碎成几瓣,见无人注意,慌忙去拿扫帚。
贾环奶娘抱着贾环缩到墙角,探春呆坐原处,好一会才大声让赵婆子放手。
元春在院里随意走动,抱琴担心地看着元春发白的脸色,“姑娘,你可是着凉了?”
不等元春回答,她就跑远了,“我去拿衣服来。”
元春摇摇头,站在檐下,仰头看着流云飞过。
“是我误会了。”方舸笑盈盈的样子,让赵姨娘和赵婆子放开了她。
方舸朝满脸担心的探春安慰一笑,越发怜惜,现下她占理,在贾府站稳了脚跟,一点口角倒也不怕。
见二人放松下来,方舸才慢悠悠发难,“我虽年幼,可也在老太太那学了规矩。”这是避免她们倚老卖老,拿年龄资历说事。
“姨奶奶和这位妈妈进府多年,应该比我更懂规矩。”
这句话说得赵婆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要分辩几句,又被方舸抢白。
“我也不是不通人情,按情分,姑娘爷们是姨奶奶生的。”
赵姨娘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姑娘说的对,难怪老太太喜欢。”
赵婆子却仍然提着心,她可不觉得这丫头想要放过她,果然......
“可按规矩,您也只是姨娘。”方舸也不再慢慢说,不顾赵姨娘难看的脸色,直接道,“这位妈妈几句话,只说对了半句。
你们先听我说,若我没理,自然给你们端茶倒水,赔礼道歉。”
香儿提了茶上来,方舸不慌不忙喝了一口,才道:“其一,按礼法,三姑娘和环三爷都是太太的孩子,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赵姨娘气红了眼,“她们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是亲娘。”
赵婆子不敢说话,只默默点头,香儿见气氛不对,倒了茶就溜了,奶娘半捂着贾环的嘴,生怕他出声。
探春抿嘴看着赵姨娘,眼里有几点泪花。
方舸吹了吹茶叶,“你敢到二老爷跟前说吗?”
赵姨娘哑口无言。
方舸不是真要隔绝这母子,只不过撞到她眼前,见探春可怜,以她的身份能够插手,几句话又不妨事,能借此让赵姨娘比书里好上几分,那是烧高香,便是没用,也对得起自己良心。
“既如此,又怎能称得上家事,赵姨娘都不是她娘,你还能是她亲姥姥。”
赵姨娘淌着眼泪,满含希冀地看向探春。
见探春面色动容,方舸咳嗽两声,“教三姑娘这话更不对了,你的身份且不说,我只听过教姊弟和睦的,没听过在其中挑拨的,姑娘的东西自然由她处置,便是处置不妥,也没有去抢的道理。”
赵婆子干笑两声,“可不就是不妥。”
“我看她不是男人才不妥,”方舸讥笑,“不阻止环三爷去抢姐姐的爱物,反而挑拨姐弟关系,三爷年纪小,不懂事,难道你还能不懂?你敢再说一句,我就同琏二奶奶说,把你的月钱都给你兄弟。”
赵婆子顿时脸红脖子粗,却不敢再争辩。
想起蔡婆和周妈,方舸难得赞同宝玉“鱼眼睛”的论调。
方舸突然也有些意兴阑珊,冷冷看了赵婆子一眼,“你想捞好处,别拿其他人做筏子,你生了姨娘不假,我只见姨娘孝顺,却不见你疼爱女儿,也不想想叫人知道了,是怎样的罪过,姨娘可还能有好日子过。”
只最后一句话让赵婆子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白鹭是这样的性子,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