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皮鼓（五）

“卧槽！我没听错吧！主播刚刚说什么？”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合胃口的直播，结果点开就看见主播这么瞎说瞬间就下头了，呵呵。”

“······没看完就别乱说，前面的剧情你可以去补一下。”

“啊啊啊！求解啊，各位大佬！明明都是一样的时间为什么我像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

“前面的，你不是一个人，我已经躺在坑底等待主播的解答了。不过，房东居然知道自己孙女的下落，那她寻个毛线啊。”

“不不不，只有我觉得主播是在套话吗？既然这一天已经重置了，那当然要开启一条不一样的支线啊。”

弹幕评论区里守在直播前等待后续的观众们争执不下。

然而，江桉已经没有心情去关注那些评论。

【文物解锁度达65%，解密过半，请员工继续努力！】

系统的播报让她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

“你知道了。”

就在她话落下的那一瞬间，将脸贴在门上的房东突然停下了动作，毫无波澜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在这一天重置之前，江桉从门卫大叔那里得知了房东的孙女是在新历13年失踪的。

新历13年，十年前，16岁的小奈失踪了。

即便科技会留存下一个人的足迹，但时间仍会让一切记忆褪色。更遑论是十年之前与高科技无缘的南峪区。

所以寻人启事上那张逼真灵动却透着死气的照片是怎么来的？

根据久远的记忆生成的人像远没有这么清晰，除非她······见过失踪十年的小奈。

“她那个孙女是个聋哑人。”

昏黄的灯光下，门卫大叔神叨叨的给她讲了小奈失踪后的诡异。

十六岁，聋哑人，少女。

完美符合了人皮鼓的条件。

隔着门，江桉站在门口，门外静悄悄的，无声的的沉默将这片空间包围，沉闷的挤压着空气，心脏仿佛已经不会跳动，她呼吸声轻的不能再轻，指针走动的声音滴滴答答，清晰可闻。

“我难道不能知道吗？”

她随口回了句。

猫眼里，江桉看到房东退后一步，然后死死地盯住那个地方，眼神淬毒，就像她知道那里有人。

面无表情地脸上眼皮耷拉，下垂的皮肤包裹在她的骨头上，稀疏的头发下露出白生生的头皮。

“你知道了······”

房东老太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桉打断，她手指落在门上，骨节轻敲。

“——咚咚”

“咚——”

毫无规律的节奏让房东暴起，青筋凸起，指节肿大的手重重拍在金属门上，“砰”的一声，一个凹陷的巴掌印赫然出现。

紧接着，指甲划在门上的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江桉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种感觉简直比那皱皮怪物尖利的高分贝声音更刺耳。

江桉难以忍耐的后退一步，然后轻声开口：“嘘——。”

“安静点。”

轻缓柔和的嗓音极低，不管对面有没有听到，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你听，她来了。”

让人战栗的不适戛然而止。

已经扣透房门的手掌卡在洞里，灰色的指甲又黄又厚，锋利凹凸的铁片划破她干枯的皮肤，破碎模糊的伤口深可见骨。

“咚咚——”

墙上挂着表上，秒针一刻不停歇，而分针早已无声无息越过那道界限。此刻，一直被掩盖的鼓声才被人发现。

空灵悦耳的鼓声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十分诡异。

随着鼓声的临近，房东的脸色愈发阴寒，凝滞的空气被黑暗包裹，幽幽的鼓声从黑暗处飘来。

“滴答——”

杂乱的鼓声中，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十分突兀。但是江桉知道这样的声响是来自哪里的——

没了皮的尸体，血液自然只能顺着肌肉的肌理往下滑。

“咚咚——”

越来越近，一股寒意毫无预兆的笼罩了她，阴寒的气息缓缓侵袭进她的身体，从血液里散发出的阴冷让她颤栗。

她背后有“人”。

强烈的注视，恶意的针对，铺天盖地的袭来，江桉脑子里开始晕眩。

眼前的房东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黑色的人影，明明周围一片黑暗可她却感觉到那道阴影在滋长，很快，房东那稀疏的缀着大块白色头屑的发顶似乎近在眼前。

眼前的景象不断变换着。

“精神阈值-1”

“精神阈值-5”

······

“精神阈值······”

Aurora的警报滴滴作响，系统面板上的蓝条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