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3）
酸酸的，涨涨的。
原本哭不出来的眼泪一瞬间落下，止也止不住。
“欸。”
面前人惊讶：“你别哭啊。”
他语气有点无措。
想伸手帮她擦眼泪，又不知为何停在原地。
他递给她一块手帕。
“呜……”
戚柔柔拿过手帕，堵住眼睛。
没一会儿，手帕湿了，她还哭得停不下来。
更甚者开始哽咽。
男人手脚乱了。
“你别哭。别哭。别哭。”
“我不该打扰你睡觉的。”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给你赔礼，你别哭了。”
戚柔柔：“呜。”
她擦了擦眼泪。
嗓音沙哑问道：“还有手帕吗？”
君故渊来时只带了一张手帕，他哪里知道今天会用到第二张，往日都是擦手用的，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擦女人眼泪上。
“你用我袖子吧。”
他将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戚柔柔推回去给他。
“本来就是我弄哭的你，你擦吧。”
戚柔柔想了想，好像也是。
她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会还给你的。”
君故渊摇头：“不用了。”
“喔。”
戚柔柔想了想，她都擦过眼泪鼻涕了，好像再给他也不合适。
“那我们扯平了。”
她说道：“你走吧。”
君故渊原本应该走的。
可是他就是盘在树上没动。
他视线扫了扫这丫鬟哭得微肿的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戚柔柔：“……”
她突然想到，这里是州牧府。
能出现在这里，衣衫华贵的人，是谁？
自然是……并州州牧。
她的任务对象，君故渊。
于是她十分虚伪交代假名：“阿鲤。”
魏国公安排身份的时候，给他们每个人造假名，到她的时候，她随口说了一句阿鲤。
大昭有“阿”姓，只不过很罕见，没多少人用。
“阿鲤？”
他念了一遍，嗓音清越，连这个名字都带着好听起来。
“哪个鲤？”
“鲤鱼的鲤。”
“喔……”
他不知是天生就有的语气词，还是学着戚柔柔来的，喔了一声。
戚柔柔以为他该离开了。
“你吃过午膳没？”
看到树顶的天色，戚柔柔才发现，她从早上睡到了快中午的时候。
她随口应：“没有。”
不但是午饭，早饭也没吃。
君故渊看她身形，咕哝一句：“这么瘦。”
戚柔柔：“……”
怎么还不走？
君故渊从树上跳下去。
戚柔柔跟着他，默默从树干上往下爬。
姿态之丑陋，她不想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