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4）

君故渊站在树下，没有如戚柔柔所想一般离开。

他想要担住戚柔柔下落的腰。

觉得不合适，又垂下去。

“小鲤儿，想不想出去吃饭？”

他改口迅速，戚柔柔沉默着摇了摇头。

他为什么会想和她吃饭。

君故渊看她一副平淡无奇的模样，莫名觉得不怎么舒服。

“你不饿吗？”

戚柔柔想说不饿。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她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便继续沉默。

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像个闷葫芦。

“没回答就是饿了。”

君故渊眉微皱，看她的身板：“既然我把你吵醒了，又把你弄哭了，请你一顿饭，不过分吧。”

戚柔柔想了想，还是决定主动承认错误：“奴婢偷懒，睡了一早上，您不必这样。”

从她称呼转变，君故渊立刻明白，这丫鬟知道他的身份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往日从来没被人拒绝过的公子哥，视线落在面前的丫鬟身上，眼神挪都挪不开。

他想改口成少爷口气，顿了顿，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也该知道，本……我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戚柔柔：“……”

她还真不知道。

“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偷懒这件事我自会罚你，现在，你跟我去吃饭。”

他语气带着命令。

戚柔柔：“喔。”

“奴婢知道了。”

君故渊想什么说什么：“能不能不要自称奴婢？”

戚柔柔也不想，但是她得遵守规则。

她轻轻摇了摇头。

君故渊歪头看向她：“……说话。”

“不太可以。”

“意思是掰一掰，改一改，就可以了。”

戚柔柔：“……”

君故渊走前，还去北院换了一身衣服。

他换了一身锦绣袍子，目光落在戚柔柔身上的丫鬟服上，转了一圈。

似乎在挑剔。

又似乎在思考。

“有别的衣服吗？”

戚柔柔摇头：“没有。”

房间里还有来时的那身粗布衣，她是不会穿的。

这丫鬟服刚刚好，面料柔软。

君故渊：“喔……”

他伸手，想带着她走，落在空中又收了回去。

在戚柔柔看不到的角落里，向来不拘礼节的公子哥撇嘴，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手。

怎么这么上赶着？

她是你女人吗！你碰个什么！

戚柔柔跟着他，他出门也不坐马车，外面好几家商户认得他。

见是他，点头打了一声招呼：“州牧大人。”

君故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扇子，放在胸前扇了起来。

戚柔柔在他一侧，刚好能感受到来自扇子的风。

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料气息。

扑面而来。

很香。

戚柔柔：“……”

瞬间感觉自己臭烘烘。

她站得离君故渊远了些，还没多远，就被他手里合起的扇子拦住后腰。

“你躲什么？”

戚柔柔：“……”

“说话。”

戚柔柔：“你身上有点香。”

君故渊：“？”

这是她躲的理由吗？

“显得我很……”

她不说话了。

怎么能这样形容自己。

君故渊却是从她的话里品出一些未尽的意思来。

明白她的顾虑，他手中折扇前移，将她推近他身边。

“没味道。”

“你怎么知道？”

他们之间距离不算太远，但也不是很近吧。

君故渊：“……我说没有就没有。”

“喔。”

好吧。

你是主子你最大。

君故渊带她去了一家偏僻的不知名的巷子里。

里面的老板看到君故渊，像是看到熟人一样打招呼。

“这位公子，又来了。”

他看了君故渊身后的戚柔柔一眼：“这是……？”

“朋友。”君故渊道。

老板多看了戚柔柔一眼，没多问什么。

“要两碗细面？”

君故渊问戚柔柔：“有什么忌口吗？”

戚柔柔看了一眼店外的摆台：“葱姜蒜臊子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