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
章幼廷将李含阳送回修仪宫,姜荷适时奉来热茶,二人遂在桌旁安坐下来。
不说话,只静静喝茶,也很安稳。
一盏茶尽,章幼廷起身,“陛下疲累一整日,早些安歇,容臣告退。”
“也好。”李含阳亦起身,却不期然一阵眩晕袭来,令她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支撑点。
“哗啦”一声脆响,什么东西被她的袖子带到了地上。
奇异的酒香在殿中弥散开来。
“陛下,叫太医么?”
李含阳扶额缓了缓,重新睁开眼,章幼廷关切的面容近在咫尺。
瑶果遇土而入,即便是酿成酒亦不改本性,怀渊的用心良苦,瞬间就被金砖吸得无影无踪,只剩一堆碎瓷,还有满室馥郁的旖旎酒香。
“章骋怀。”
他张了张嘴,那诡异的香气便顺着口齿长驱直入扫荡心田,“臣在。”
她眼底一片晴明,他从中看见长空皓月、万里江山、天下苍生、还有他最不想看见的,一个完整的章幼廷。
章幼廷心神剧烈一荡,他何德何能?!
“陛下,为何要选臣。”他的眼眶开始濡湿,渗出的情绪中有不甘、有愤懑、有委屈,在她那双写满孤寂的眸子的注视下,又渐渐掺入纠结、惊疑、两难。
李含阳深吸一口气,瑶酒的余香在她颊边涂抹开两抹疑红,她试着抛却身份地位礼教宗法,抬起右手扳压在他后颈的命脉上,“起初我以为,于大正而言,你是最佳人选……”
她的眸子太亮,一如她的名字,含着万物不敢直视却又不得不依赖其过活的骄阳。章幼廷脑中突然闪过城楼上她落寞寂寥的身影,明明身旁站着群臣百官,但依旧感觉得到,她只有一个人。
“现在呢?”章幼廷感觉自己一张嘴,呼吸中都是酒气。
“于我而言,你也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