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宋青岚被她尖锐的声音惊得头皮发麻，“什么？”

吴翠的胸脯高低起伏，她重重咳了两声，脸部泛起病态的潮红，宋青岚好像听到了从她身体里传出的呼噜呼噜的拉风箱一样的声音。

“你没事吧。”

“没事，对不起。”吴翠捂着嘴，摆了摆手。

宋青岚等她平复下来，才继续问她：“所以你是觉得......”

话说到这，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吴翠顿时紧张起来，宋青岚看了眼来电显示，示意她放心，随后接起了电话，“喂，边庭。”

“哎呦喂祖宗您可算接电话了，”对面机关枪似的突突个没完，“那么多消息你都不回，我还以为你光荣了呢。”

宋青岚被这废话连篇的狗东西惹得心烦，“有话快说。”

“我和老师到了，你来接我们啊。”

宋青岚发懵，“到哪？”

“会宁啊，”那边向边庭被气笑了，“你怎么了？糊涂了？我还能让你到京都去接我吗？”

“哦哦，”宋青岚看了眼对面手足无措的吴翠，“我这儿有事，你和老师先找个酒店，我一会儿过去。”

“哎你.......”

那边话还没说完，宋青岚就把电话撂了。

她把手机调了静音，抬头继续问吴翠道：“所以您是有什么怀疑吗？”

吴翠摇了摇头，“我说不上来，但我家老石......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他死的不明不白，连尸体我都看到，这一定不对，还有，”

她抬起头看着宋青岚，两眼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之前市局的沈队一直在调查这件事，私下也联系过我，老石的死因就是他告诉我的，只是后来......”

只是后来沈队长死于一场围剿走私军火团伙的行动中。

宋青岚微眯起眼，她想起之前档案室的人也跟她说过，沈队经常翻看有关石兴志的案卷，还有那支从会宁流向津港的TT30，所有的线索好像一粒粒珠子，毫无顺序地摆在眼前，让她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开始下手。

“你为什么会找我呢？”宋青岚忽然问她。

吴翠显然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她张了张嘴，沉默片刻才说：“昨天，昨天我在酒店打扫卫生，碰到了你。”

宋青岚一愣，随即在模糊的印象中搜索出了她——那个跟自己撞了一下的清洁工。

“是你。”

吴翠点点头，“我听到你们说话，讲到了沈队长，你是他的徒弟。”

宋青岚了然，“所以你就这么相信我。”

吴翠直视着她，眼球上的红血丝仿佛蜘蛛网一般蔓延开来，“我没别的办法了。”

宋青岚深吸了口气，她抬眼打量着四周，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你放心，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一定管，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带你去见两个人。”

半个小时后，吴翠拘谨地坐在一间装修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里，宋青岚还贴心地给她打开电视放了个《乡村爱情》，另一个屋里坐了三个人，宋青岚，向边庭，还有这俩人的老师董玉茹女士。

向边庭瞅瞅宋青岚，又看看带着老花镜一脸严肃翻看着卷宗复印件的师父，欠欠地开口了：“不是姐妹儿抹黑你，我和老师好心好意千里迢迢过来看望你，结果落地你就给我找事儿，宋青岚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宋青岚被此人的厚颜无耻震惊到了，“向边庭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倒想给你找事儿，你有那本事帮我解决吗。”

向边庭瞪大了眼睛，“你......”

“都闭嘴。”

董玉茹被小学生斗嘴似的两人吵得忍无可忍，活到这把年纪，董女士自认自己已经是个修养很高的知识分子了，只是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从上大学到现在五六年的光景了，这俩人怎么对吵架拌嘴这件事这么情有独钟，不见面能吵，见了面更能吵。

被呵斥的两人暂时停止战火，宋青岚看了看向边庭那一头红色长发，忍不住小声打趣道：“你这头发怎么回事，京都现在都不要求仪容仪表了吗？”

“怎么不要求，我们领导天天喊我把头发染回去，这不前两天去夜总会卧底了嘛，”向边庭风情万种地甩了一下头发，“怎么样，像能挣钱的吧。”

宋青岚哼了一声，“像能发财的。”

“那是，”上大学时向边庭外号向日葵，学名给点阳光就灿烂，也不管好话赖话，把头发甩的更起劲儿了，“鄙人不才，干一行行一行。”

宋青岚无语：“你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眼见俩人又要掐起来，董玉茹及时出声打断，“这份案卷倒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宋青岚闻言立马看过去，“我当时也翻看了好几遍，案卷做的很完备。”

“真有心瞒什么事儿，这都是最基本的，”董玉茹端起杯子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