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我极不踏实地睡了一觉,醒来以后饥肠辘辘。
吃了两大袋村口的油炸食品,然后我开始发呆。
我常常觉得我是那种无法长久落地生根的植物,心底始终有一种漂浮感,现在这种感觉尤甚。
在我即将陷入负面情绪的前一秒,我听见手机响亮的铃声。
“叮铃铃!叮铃铃!”有人给我打电话。
我低头,发现是我的朋友打来的。
于是接通。
“媛媛,你在哪儿呢?一会儿我去找你吧,咱们俩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她说。
“我回老屋了。”我如实回答。
“啊…”她声音低了下来,“你还好吗?”
我猜她是想在今天陪陪我的,毕竟她也知道奶奶的忌日。只不过没想到我竟然直接回来了。
我很想说我还好,不过一张口却变成了“不是很好”。
她听罢很焦急,问道:“那怎么办,你回来吗?或者我去找你吧。”
说实话我很感动我能够拥有这样一位知心的朋友,不过我还是如实说:“今天就一趟航班。”
是的,我没法现在回去,她也没法现在过来。
“那高铁呢?我查一查。”她又想到一个方法。
我看向外面,磨损的玻璃降低了日光的亮度,光晕柔和无比,我知道现在外面应该是什么天气。
是那种燥热的,或者说浮躁的,令人失去耐心的天气。
我突然问:“小景,你明天有事吗?”
忘了说,朋友叫舒景。
她说:“没有事呀,你明天回来吗?”
我说:“不,我现在就回去,我们喝酒去吧,不醉不归。”
她有点惊讶但同意了。
我马上在手机上买了票,收拾好东西,最后擦擦奶奶的牌位,拎着行李箱离开。
我想我还有一点幸运,因为我赶上了最后一趟去县城的客车。
我马不停蹄地往回赶,终于在太阳落山以后,夜幕拉开的时候回到了大学城。
舒景来接我了。
我紧紧地拥抱了她一下,然后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XX酒吧。”舒景说。
我有点犹豫,我是想喝酒,不过我觉得我们两个女孩去酒吧喝醉了不太安全。
谁料舒景回头看看我,笑说:“是我一个表姐开的酒吧,放心吧,不会有安全问题。”
我笑着摸了摸头发。
插播一句题外话,我的头发又黑又厚,在今天这种燥热的日子里,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舒景的表姐给我们单独开了一个包厢,我和舒景躺在长沙发上订外卖。
我还是没改掉一有压力就暴食的习惯,我订了一碗麻辣烫和一大把炸串,还有小蛋糕和零食若干。
等饭来的间隙我开始喝酒,大口大口地喝,或许是我喝得太着急,所以舒景一把拉住我,让我慢点喝。
我于是放慢灌酒的速度。
过了一会儿,舒景说:“我看你瘦了点。还是那句话,别太压着自己。奶奶也会希望你幸福快乐的。”
我没说话,我如果告诉她我是吃药瘦下来的,舒景怕是能拎着我的耳朵说一宿。
然后反复叮嘱我扔掉减肥药。
我心里一紧,决定拉好嘴巴的拉链。
至于她最后一句话,我只能说听完心里有点堵塞,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
我只好默默喝酒。
不久后外卖来了,我迫不及待地开动,边吃边喝,很快就醉了。
不过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喝醉而变好。我原以为只要喝了酒,我就可以卸下一些平常会在意的事情,我会更加轻松自然。
我想补充一下,我的情绪很稳定,只不过稍有波动,我想通过喝酒让它恢复正常而已。
但是为什么呢?我连这样简单的目标都达不到。
喝到最后舒景几乎是拦着我的胳膊不让我继续了。她没喝酒,意识比我清醒。
不过她拦不住我,我的力气很大的。
她也发现了这件事,再三阻拦后无果,她有些生气:“赵!媛!不许再喝了!”
我竟然能把舒景,一个脾气很好的女孩惹到生气,我也挺厉害的。
想了想,我还是放下酒瓶,端正坐好。
舒景捋捋胸脯,问我:“你还能走吗?”
我点点头。
“那好,已经很晚了,咱们走吧。”舒景说。
我又点点头。
“真是喝多了…我跟一个醉鬼生什么气…”她嘟囔着。又扶着我,离开酒吧,打出租。
之后她帮我订了酒店,我沾床即睡,人事不知。
这回是做梦了。可惜梦里光怪陆离,情景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