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进行时(二十七)
:“不咬你。”
视线陷入黑暗的前一刻,温阡都还在不厌其烦地安抚着商枝,直到撑不住时手都紧紧握着商枝的手。
商枝是第二日一早清醒的,她醒来时温阡仍在昏迷中。
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着,商枝被吓了一跳,连忙抽出手躲开。
她这会儿还有些会不过神,仍陷在昨日被万蛇啃噬的恐惧中。
烧了一夜的火堆早已经熄灭,只靠着藤蔓透出的微光让商枝分辨不出现下是何时何日。
她摸不清眼下是何情况,却也知道是眼前这个男人救了自己。
商枝下意识摸向手臂,她记得土坑里的蛇是毒蛇,自己又被咬了那么多口,为何还活着?
触到的是一件质感尚佳的衣裳,她低头看去,才发现身上裹了件不属于自己的衣衫,应该是温阡的。
掀开衣角,露出满是痕迹的手臂,伤口还留着,却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应该是温阡为自己上了药。
视线落到沉睡的男人身上,注意到他身侧有一处较深的痕迹,商枝犹豫着上前,发现是一滩快要干掉的乌黑血迹。
是毒血。
商枝瞬间明白了,竟是温阡为自己吸了毒血。
可以放任温岚那般对自己,如今却又肯为自己吸毒血、涉险地。商枝弄不明白眼前人的想法,干脆也不想了。
她半蹲到男人面前,伸手推他:“温将军。”
没有回应,商枝又凑近了些,看清了男人隐在暗处的面庞,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唇是干燥的苍白。
这人根本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过去了。商枝面色一变,顾不得那么多伸手就摸到他的脸颊上,烫的吓人。
也是,他就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洞内又寒冷一片,还为自己吸了毒血,不发热才怪。
商枝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紧紧裹住温阡,借着试图点燃火堆,奈何她从未接触过这些,弄得灰头土脸不说,火也没生燃。
她转头看向自己昨夜躺的地方,被人细心垫了外衫,她目光微动,俯身想将温阡移过去。
温阡身量高大,又岂是她能够轻易挪动的,出了满头的汗还是未能挪动分毫。
商枝寻思着,干脆把外衫扯过来垫在温阡身下,这样省了不少力。她伸手摸向温阡的肩膀,触手一片湿润。
昨日温阡被人从身后刺了一刀,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已经发炎化脓,看着形状可怖。
商枝看着这伤口,有些无从下手,最后干脆自己坐下,小心扯着温阡伏在自己腿上。
温阡此时已经失去意识,自然任由她摆弄,乖乖地伏在她的腿上,无声无息。
商枝因着身体缘故,身上总是会备着些药丸,皆是竹苓所炼制,效果斐然,这会儿有了作用。
她从布袋里翻出瓷瓶,倒了几颗置于手心,用指尖细细碾碎,细心地撒在那翻着血肉的伤口上。
又拿了颗乳白色的药丸塞进温阡嘴里,被人往嘴里塞东西,身体的本能叫嚣着反抗,温阡无意识地咬上闯入口中的不速之客。
商枝没有防备被咬了个正着 ,痛得一个激灵,食指上落了圈牙印,有血溢出。
她随意抹了抹衣角,没空管这点伤口,继续为温阡上药。
在她没注意的角落,指腹溢出的血顺着她的动作流进温阡的伤口处。
忙活半天,总算把伤口处理好,商枝笨拙地打了个不算美观的活结,失力地往后靠去。
她失血过多,却又没有及时补充营养,到现在都滴水未进,整个人都累得不行。
温阡还趴伏在她的腿上,担心轻易挪动又动了伤口,只好任由自己双腿被枕得麻木。
睡了一夜,商枝现在毫无睡意,腿上有人也不能轻易挪动,只能无聊地打量着四周。
这个洞不算大,容纳两人后已经不剩多少空间,远处有水滴滴滴滴地睡着缝隙落下,是寂静的空气里除了呼吸声外唯一的声响。
也不知道如今这是在哪里,商枝漫步目的地想着,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温阡挑开一堆毒蛇后接住自己。
其余什么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她失踪后,竹苓该有多着急。
她到现在还是有些懵的状态,完全猜不到是谁动的手,她结仇的只有芸娘一人,可那人已经被关在大理寺,怎么可能出来作乱。
难道是皇后?商枝低头看着腿上的人,觉得这个猜测并不无道理。
要不然怎么解释温阡会及时赶到救了自己,再者,他同自己非亲非故,怎会以命相救,不顾一切代价。
如果是做戏怎么会任凭自己受如此重伤,落到这番境地。
商枝的手无意识地摸到温阡的伤口处,神色有些复杂,这人救了自己,自己应当心怀感激才是,可事实是自己心里只有各种猜疑。
腿上的人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