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进行时(二十七)
那群黑袍人武功不低,温阡身上又背着个昏迷的商枝,眼看着就要被追上,温阡咬牙继续往前。
“唔——”温阡抬剑抵挡不及,有针刺入手背,剑应声而落。
黑袍人速度慢下来,慢条斯理地靠近他:“别白费力气了,不想死就乖乖给我放下那个女人。”
也是他轻敌,没曾想有一日自己会落到这般狼狈地步,温阡自嘲一笑,往后瞥了眼,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商枝的手无力垂落在他的颈侧,温阡不着痕迹地握了一下,转身朝着悬崖跑去,毫不犹豫地往下跳。
“该死!”黑袍人来晚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消失在自己眼前。
高耸的悬崖下方是湍急的河流,要是掉下去铁定没命在了。
“大人,还要找吗?”有人问道。
站在最前方的黑袍人阴着目光,诡异地笑着:“你若是知道没有活路还会跳得如此果断吗?”
“属下愚钝了。”有冷汗滑过额角,问话的人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以头抵地。
黑袍人静静地看着他,半响道:“所有人随我去悬崖底,给我找!”
——
那黑袍人猜得没错,温阡怎么可能傻傻地往悬崖下跳。方才那一眼,他便回忆起这是何处了,他带兵打仗时才来过这里,因此知晓悬崖底下有个足以容纳三人的崖洞。
不过这一跳也是带着赌命的成分在的,这崖洞是他两年前发现的,变数太多,也不知和从前是否一样。
再加上他如今肩膀手背皆受了重伤,并无十足的把握能成功带着商枝躲入崖洞中。
好在老天眷顾,他在即将坠崖时拽住了一根藤蔓以极为狼狈的姿态滚入崖洞。
将商枝轻轻放在地上,温阡转身扯过丛生的杂草、挂满的藤蔓仔细地遮掩着洞口,留了一丝光线的同时确保从外间看不出这崖洞的存在。
收拾妥当后,温阡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身脱了外衫。崖洞潮湿,他特意择了处较为干燥的地处,将外衫铺在地上,随后把商枝抱过来,让她半躺着。
她本就遭了毒蛇围咬,再加上逃命所耗的时间,这会儿已经唇色发青,浑身颤抖着。
温阡皱着眉将手背搭上她的额角,好烫,他意识到商枝正在发热,应当是身上的毒素引起的。
毒蛇太多,她身上的伤口也密密麻麻,将一袭淡紫的衣裙染成了黑紫。
王妃,冒犯了。温阡看着眼前的女子,默默心中说了一句。
接着他果断低头,脱了商枝的外衫,肩背、手臂□□露在他眼前,上面大大小小全是蛇咬过的痕迹。
温阡将唇印上肌肤,微微用力吸出不少血,转头便吐在一旁的空地上,留下一滩乌黑的血迹。
过程漫长又绝望,温阡也不知道自己这举动是否徒劳,只能抱着微弱的希望,也许呢?
直到所有伤口溢出的血都化为鲜红色,温阡这才稍稍松了紧绷的心。
寻思片刻,他先是起身无头苍蝇似地转了几圈,随后反应过来捡了点木柴干草点了个火堆,又脱了身上的一件内衫。只给自己留了件里衣。
这会儿商枝身上的伤已经不再冒血了,只有浑身的血孔让人看得心疼。
商枝的外衫沾满了血,他的也不遑多让。也是这时,温阡才后知后觉,自己肩胛骨的伤还未处置。
他像察觉不到痛一般,拿着内衫将商枝细细裹住,不留一丝缝隙,又撕了底下的外衫,借着崖洞低落的水珠将其打湿,用湿布搭在商枝发热的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开始处理自己身上的伤,手背中了一针,方才便乌青一片,许是有毒。
他低头瞧去,眼睛不受控地瞪大了,手背上只留了个小小的红点,乌青不翼而飞。
难道自己方才看错了,温阡有些疑惑,却也没有精力去回想,这会儿放松下来,才觉得半边肩膀都因为肩胛骨处的伤痛得发麻。
四周也没有可以止血的草药,他身上勉强摸出一瓶不剩多少的金疮药,也在刚才给商枝用了。
脱了仅剩的里衣,倒了点剩余的余粉随意抹在伤处,扯了外衫的几块布条包扎住,脱力地靠在身后泛着湿意的崖壁上。
商枝静静地躺在他身旁,许是做了噩梦,不安地发出呓语。
温阡艰难地抬手拿下她额头的湿布,擦拭着她脸上的污渍。
擦完后,将湿布放在一旁,伸手摸上她的额头后,发现已经没有方才那么烫手后,心下一松。
“别怕,我在。”他侧头看着商枝,嘴唇嗫嚅着,那一刻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何想法,突兀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商枝的手无意识地朝着他摸来,搭在他的手背上,身子颤抖着:“别咬我……别、别咬我!”
抱歉。
温阡看着她,眸子里有悔恨的情绪翻涌着,他反手握住了商枝,嗓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