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之殇
柳缺摊开自己的手,就仅仅拉了一个木板,自己的手心两侧就留下了红红的勒痕,更别说他还带着手套。如果再加上一具尸体的重量,手心必定会留下更严重的红痕,况且那天在树干前半圈的凹槽里还发现了些微红色的血迹。
右护法交握着双手,紧紧一握便放开了手,脱下了手套,直接丢在地上。他摊开双手,低头扫视几眼,右侧脸部肌肉开始紧绷,勾起右边唇角,微妙到似乎看不见。稍后他满是优雅地
将手掌反转对准其他人,眼神像利刃一般又带着笑意,唇角的弧度变得明显,稍微歪头挑衅般地看着柳缺,却问泸逊:“泸姑娘,我们说好要共饮紫水香,还作数吗?”
“抱歉,那只是为了放低你的戒心才和你攀谈,结下共饮的约定。”泸逊依旧冷淡,甚至可以说是冷血,“你没发现我当时叫的是护法,并不是右护法吗?那只是我用来套取你信任与亲近的手段而已。”当她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右护法心里也是一片复杂。若是打起来,他本来是想避开她,留下她和他共饮的。他现在忽然感到轻松了,不再有心理压力了,那就一起杀了吧。
“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先是排除了一些不可能的人,又在你这里试探出一些事情,就确定了。”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右护法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有些随意慵懒的笑就挂在脸上。
“当时你说了一个字,我们便找到你了。”
右护法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突然脸色一变,但又迅速恢复过来,“你们倒是敏绝,就凭着我说了一个‘喷’字,又见我带着一副手套,稍微一联想,就确定我的身份了。若是你二人是官府衙门的人,不知道断了多少不平事。”
两人没做声,只是静静看着所有人。术业有专攻,去到衙门当捕快并不是他们擅长的,到这里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找到凶手就是最后的任务。时间的不平事自有世间来管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真的是你?”左护法提刀指着他,多是一片惋惜,“虽然你我在政见上多有冲突,但是在私下里还是有些话谈得来,也算是共事许多年,你为何要行如此偏激之事?”
“偏激?你只是不知道仇恨的力量罢了。”右护法瞧不起左护法此时的惋惜之心,只觉得那是对自己失败的嘲笑,“你才来多少年?我在弦月宫呆了整整三十五年,本来我从未品尝仇恨的滋味,只是秦素铭他自己找死,偏要惹上我,叫我得知了我兄长死去的真相。”
“你的兄长?”左护法胀大着双眼,脉络开始充血,“真相,什么真相?”
秦烟默默低下头,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下唇毫无血色,掩饰着自己的激动与妄念。
右护法扫视众人,一脸嘲讽,“我的兄长是上一任宫主,他怎么死的,想必大家都知道,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为他说句话。”
“而秦素铭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他勒死我兄长,再将他伪装成上吊,你们不都能够看出来上吊与勒死的痕迹是完全不同的吗?为什么默不作声?为什么?”他的声音像是低沉的狮吼,压抑着心中的熊熊怒火。
“还是说你们都是帮凶?”他开始疯狂地质问众人,使劲摇晃着每一个在场的人的肩膀,“为什么不站出来指认秦素铭?”
此刻大家都很沉默,没有人站出来为他的兄长发过声,也没有人敢站出来承认。一个人最绝望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在身边可以帮忙,而是有很多人在身边,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忙的。
“沉默也是帮凶。”
“......右护法,上一任宫主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秦烟干涩的声音融入沉默的氛围中,由她说出来事实有些困难,她转眼看向左护法,只见他悻悻地低下头,没有回应她的暗中相求,她转而看向泸逊。
泸逊一时间没有开口,她不想掺合进弦月宫的内务,找出凶手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我对弦月宫以前发生的事情不了解,抱歉,我帮不上,秦小姐。”
柳缺此时见泸逊没有开口的打算,他也站到泸逊身后,表明自己是和泸逊一个立场,是共进退的。
“据我所知,你的兄长在任期间,罪行罄竹难书,所以才没有人肯加以援手,至于害死他的凶手,我实在是不知道。”秦烟眨眨眼,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我兄长的罪行?这一切都是秦素铭的阴谋,全是栽赃嫁祸!”右护法双眼猩红,歇斯底里地辩解,“屠杀的那件事我就藏在屏风后面,他们说的话,我一清二楚。说什么我兄长犯下的罪,其实全部都是秦素铭指示的,我的兄长只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
“他霸权多年,在幕后操纵,表面上的罪恶全部推给我兄长,恶人全部是我兄长当的,而他就躲在背后,当一个好人,但是暗箭却一根一根地放。”
“对了,”他看向秦烟,状态癫狂,时哭时笑,“你只知道你父母是死在弦月宫,后面秦素铭将你接回去,美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