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想着，便更高看了端木仁一眼。

端木仁说道：“那日我在后山湖畔游走，忽的有一老龟前来，口吐人言，带着我去了一处江畔，见过一人，然后便在去年年末成了丹。”

曲尚封再次点头，这回是能听懂，山下那些志怪小说都这般写，这要还听不懂，那就真成傻子了。

端木仁将茶碗推到曲尚封面前，看向他说道：“年末成丹之后，我再次见了那位高人，与他成了一笔交易，传了一道书信回去，告知母妃我已成丹，且是五行全丹。”

顿时曲尚封只觉口干舌燥，为端木仁添加茶水的同时，也给自己添了一碗。

方才得知端木仁成五行全丹之时，他便在想，此子如此抖搂家底，是否太过愚蠢，毕竟他尚未站边，如今他再提此事，联系前因后果之后，便知端木仁手段。

“故而有了江洲王父子殿前觐见，子承父位？”

老太监很快便想到了其中缘由，江洲王姜翡正是端木仁母妃亲弟，更是他的亲舅舅，按理说江洲王正值壮年，却在去年年末，忽然传出身体抱恙，卧床不起的消息来，陛下见过后，更是准允其令幼子继承爵位，爵位世袭向来极难，此种情况更是历来鲜少有之。

旁人只觉小江洲王年幼，即便担任也只会更加削弱姜氏在朝中的地位，许是陛下刻意为之，让本就因端木仁上山清修而苟延残喘的姜氏，迎来更加悲惨的结局，却未曾想，这根本就是胡扯！

曲尚封长吁一口气，思绪万千。

端木仁抿着茶碗中的茶，稍作停歇，目的已然达到，如今只差最后一点即可。

实际上老太监所想不过冰山一角，他甚至不会去细想为何老江洲王要主动让位，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中原腹地，那座大端王朝的天下关罢了。

直取天下之关！

只是如今端木仁尚未归朝，未有建树，一切言之尚早。

只见端木仁缓缓放下茶碗，开口说道：“实际上也是自那之后，仁才知晓了两位兄长的所作所为。”

“果不其然！”曲尚封心中暗道，忽地闭上双眼，背靠在椅背上。

时间回到先前上舟之时，他之所以会退让，其根本原因是因为端木仁与朝中，或者说与当今陛下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现实却是，自从端木仁来到金顶峰之后，便与山下的一切失去了联络。

不自救者，无人救之。

之所以山下帝王会以亲卫与端木仁联系，完全取决于那位金顶峰上的高人，在他看来并不难猜，金顶峰圆满丹修，郭白渠而已。

只是这些种种，令他一开始的猜想都成了一团泡影。

曲尚封调离御前是更早之前，他并非当家陛下安排给端木仁，供他驱使的马前卒。

只见曲尚封长叹一口气，语气略带沧桑，“老奴入宫四十余载，见证过陛下得位，也伺候过先帝，放眼望去，四皇子得位已属必然。”

官场表态在早而不在迟，在他看来若是自己早些投效，或有可成，如今便是无用功了。

至于将这些话语讲给太子与二皇子听，令二人同仇敌忾对付端木仁？

省省吧，那两位皇子不针锋相对就蛮好了。

更何况这都大半年时光过去了，鬼知道端木仁向山下递出了几封书信，做了多少安排？

稍有不慎，便是晚节不保，他这个年纪早已看开，否则也不至于这般迟疑。

端木仁向后靠去，同时将空茶碗再次推出。

“公公大可不必如此作态，在仁看来，若是公公能有些趣事，打发这趟回程闲暇时光，令仁觉着有趣，倒也无妨。”

曲尚封轻笑出声，“仁殿下莫要再折辱老奴了。”

只见端木仁微微摇头，开口说道：“公公，仁愿与你说句掏心窝子话，不知公公愿意听否？”

曲尚封稍作犹豫，微微点头。

端木仁道：“其实父皇并不在意那位皇子得位，仁亦是如此。”

曲尚封反而有些诧异，他听不懂。

“仁不会像父皇那般手足相残，无论是大哥还是二哥，都是仁的长兄，幼时玩伴，即便将来，亦是如此。”

“仁愿意与二位兄长好好玩耍玩耍，但仅仅于此。”

“公公以为父皇想要的是什么？”

曲尚封试探道：“大端传承？”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大端王朝千秋万代更重要的事情了，这也是大部分宫中老人所想的。

端木仁微微摇头，笃定道：“是这天下关以东之地！”

曲尚封竟一时没坐稳，险些摔落到地上。

他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敢想。

是了，那位仅靠权谋手腕便上位的陛下，在得位之后却一反常态，没有收回诸王封地权柄，甚至有意以此为由，巩固政权，不断征兵，重武轻文，在外看来，大端风起云涌，实则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