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端木仁进到中仓后便坐在主位上,拿起一个覆盖着的茶碗,为自己添了些茶水,悠然地喝了起来。
他在等。
果不其然,那老太监迈着小碎步,急吼吼地来了。
“难怪父皇向来不喜此人,真是白做了四十几年太监。”端木仁心中想着,实际上他也能猜测出对方的一些想法,只是他想多了,父皇将他调离御前不过是不喜他罢了,说来也是,先皇看重的人,父皇是向想来不喜的。
曲尚封瞧着毫不避讳的端木仁心中又是一惊。
飞舟飘然离地,无需他多管,自有仙门修士负责驾驭,而飞舟历来停泊在大端王都外城,用以彰显大端王朝之底蕴,自先祖马上得了天下后,又一连扫平周遭数十小国,从者众多,不从者,可以见得。
而新都更是立在中原腹地,离圆月王朝、马洲王朝两处关隘重镇不过数百里,至于旧都,除了少数守卫以外,并无他人。
曲尚封不安地坐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开口,用以提醒这位初出山门的皇子应当注意分寸。
“方才……”
老太监正开口,只见端木仁将喝完茶水的空碗摆在了桌上,一副上位的模样说道:“方才我救了公公两次。”
曲尚封微微皱眉,全然听不懂端木仁所讲为何。
端木仁笑道:“公公以为白轩如何?”
“不过是个未成丹的小辈罢了。”
在他看来,白轩御剑之术生疏,也未能御风上舟,自然不可能是成丹修士。
“所以说公公被父皇冷落是有原因的。”
端木仁敲击着桌面未有下文,老太监自然知晓其用意,提起茶壶为他斟上些许茶水,但他仍是认为自己在这是有原因的,故而有恃无恐,待价而沽。
端木仁举起茶碗,淡然道:“第一次乃是公公为难徐姑娘之时,第二次则是他讨要文牒之时。”
曲尚封依旧不解。
端木仁悠然地瞧着窗外漂浮的云朵,虽说父皇不待见的人,他未必不能用,可这人似乎有些蠢。
“曲貂寺当真没瞧出来,白轩已然是一位中阶丹修了?”
曲尚封本能的看向端木仁,想从他眼中瞧出些端倪来,然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于是他换了个问题,问道:“仁殿下也已成丹?”
其实关于徐幼柠今日忽然提出要以金顶乡为始历练,其中自然也有端木仁在背后推波助澜,为的就是飞舟上派来金顶峰的宫中之人。
端木仁缓缓放下茶碗,散出自身元丹之威,“侥幸成了一颗五行全丹。”
所谓五行全丹便是五行各占其二,完全平衡之丹,此种修士丹成圆满之期可待,而且一旦圆满便是同境界中的佼佼者。
自古帝王心术难以捉摸,可他却能猜到一二,实际上他那位依靠权谋手腕一路杀上来的父皇,根本不在乎谁坐大端王朝的下一把龙椅。
如今三大王朝鼎足而立,宫中之人早已忘了先祖为何将王都设立在中原腹地,临近两大王朝。
成丹不过是第一步罢了,亦如此次飞舟上的考验,不过是那位父皇出的第一题而已。
显然曲尚封此人可用,但要归心难,更主要的恐怕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本身为端木仁所带来的消息,因为这明显就是一枚弃子。
但曲尚封毕竟在御前服侍已久,即便再蠢的人,多多少少也能带来一些端木仁想要了解的消息内幕。
曲尚封脸色精彩,心中更是对端木仁的话信了三分,至于为何是三分?
无他,白轩太年轻了。
“恭贺殿下。”
端木仁自然不是为了听他这些马屁话来的,“曲貂寺是想飞舟着陆之后,再做决定对么?”
曲尚封不置可否。
“无妨,先与你说两桩趣事吧。”
端木仁饮了口茶,继续说道:“这金顶峰着实有趣,十年来,可入我眼者,不过两人,一是郭右,一是白轩,公公可知为何?”
不待曲尚封应答,端木仁自顾自道:“郭右此人无愧是宗主之子,天生的修道胚子,此人还未下山,红尘炼心便已结束,至于白轩,更是奇妙,此人还未下得山去,红尘炼心便已开始。”说着,端木仁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曲尚封毕竟不是修行中人,自然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只是他有一点比较好奇,于是问道:“不知殿下属于何种?”
“呵呵。”端木仁轻笑出声,“我嘛,从送到山上的那天起,红尘炼心便已开始,至于何时结束……”
曲尚封一直认真听着,可就是没下文了。
他眨巴着嘴巴,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殿下所说的第二桩是何事?”
“五行成丹之难,想来公公应该知晓。”
曲尚封点点头,他虽不是修行中人,有些事情确实不懂,可有些事情他却稍有涉猎,只是这般